低嘆一聲說道:“此花誠如尹兄之言,乃花中情種,小弟觸景感懷,一時情不自禁,願為心中人摘下此花。”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說話人廣額豐頤,臉如冠玉,正是九宮堡少堡主金筆書生蘇慧中。
老堡主蘇鎮天,出口阻止道:“孩子你怎麼能吐血?”
金筆書生淒涼地一笑道:“這倒容易辦。”舉掌對準胸膛一拍。
這一掌打得很重,“哦”的一聲,一股熱血衝口而出,不但噴滿花枝,而且濺得山岩血腥斑斑。
蘇鎮天與神乞同時大驚道:“孩子你怎麼了?”
蘇慧中口噙血滴,安逸地笑道:“孩兒只怕吐不出血,打得重了一些,沒事。”
他口說沒事,步法已有些蹣跚,勉強用力躍上巨石,伸手去拔花草。
說來奇怪,“相思斷腸紅”別人摘不下,他卻輕輕一碰即落。
蘇慧中精神大震,哈哈朗笑,躍落巨石,身手嬌捷,似乎瞬息之間,傷勢完全康復。
聖手公羊道:“名花擇主而事,蘇少堡主鴻福齊天,此花食後神來靈至,成就不可限量。”
蘇慧中搖了搖頭道:“區區並無食花之意,仙品流憩人間,無人照料,何堪風吹雨打,我是想把它移回九宮堡栽下,聊慰相思之情。”
聖手公羊讚道:“蘇少堡主果是情種,怪不得此花唯你能摘。”
蘇鎮天見兒子摘下仙花心中好生高興,笑問道:“孩子你想著那一家的姑娘,咱們早日請人說媒呀。”
蘇慧中搖了搖頭,道:“孩子心中人可望不可及,此花主人相思斷腸而死,孩兒若能步他後塵,已屬萬幸,爹爹不用過問。”
老堡主聞言驚愕良久。
通臂神乞眉頭一皺,道:“你怎麼說這種洩氣話,九宮在武林中赫赫有名,憑你這儀表要娶一位如花似玉的媳婦,何難之有?”
蘇慧中神色泰然自若,含笑不語。
玉面書生笑道:“慧中兄心愛哪家姑娘,我倒是知道。”
呂重元忙道:“孩子你快說,為父去作現成的媒人呀!”
玉面書生道:“是東夷的苑蘭公主。”
此言一出,峰頂一片輕“噫”之聲。
呂重元面有難色,道:“別家的姑娘倒可想法子,這個嗎,有些為難。”
劉老媽大聲道:“咱們大公主是皇嗣,不嫁人的,你們早死了這個念頭。”
神乞哈哈笑道:“不嫁人,要做一輩子老處女嗎?”
梁姑厲聲道:“臭叫化子這有什麼好笑?做老處女也不關你屁事。”
蘇慧中嘆道:“區區僅是仰慕苑蘭公主風儀,並無任何邪念。”
神乞頷首道:“孩子你說的是,苑蘭公主武功高強,九宮堡無人能制,萬一發起狠來,作丈夫翁婆的都要遭殃,再說閨房裡整日惶惶恐恐,躲躲閃閃,也乏味之極。”
聖手公羊笑道:“蘇少堡主福緣甚厚,吉人自有天相,我再告訴諸位另一種花草。”
說到此手指著“五角雪花草”右邊的一株花接道:“此草名叫‘望穿秋海棠’,食之可練火眼金睛,透視萬方奇物,一碰即落。”
柳夢龍靠近那花草,一場亂爭,被他得手。
聖手公羊:“西面那株名叫‘毛茸通天菊’,食之天地心靈相通,可聽千里以外的音息。
用鐵取!”
眾人爭先恐後撲去搶奪,蘇鎮天的擎天玉筆是諸般兵器中最長的一種,人又站得最近,這花歸他取到。
聖手公羊道:“北面那株名叫‘茶蓐滿地嬌’,乃返老還童秘草,一碰即落。”
恨天神叟身如旋風,在混亂中捷足先登,取得神草。
聖手公羊道:“崑崙掌門身邊那株名叫‘落地金錢梅’,食之氣運四肢,血通八脈,可練金剛不壞之身。”
千愚諸葛生雖然站得離“落地金錢梅”最近,但他自始就沒有動手去搶任何神草,只是負手而立。
原來他正養精蓄銳,想與“萬教庭”爭奪“綺羅鬱金花”。
尹請與庭主及六大護法,也都一旁觀望,只待擷取“綺羅鬱金花”。
慧果老人與邛崍玉印大師,各站在一株不知名的花草前,不像其他人東搶西奪,忙得團團直轉。
這二位佛門高僧,認為凡事不可強求,心無豪奪慾念,如果福緣到來,聖手公羊報出眼前是奇花異草,探手即可取得,那時任誰也無法與他們分爭,佛渡有緣人,即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