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蘭公主冷峻道:“當時梁姑她們怎麼說?”
聖手公羊道:“當時大家心懸二公主安危,在洞口等待甚是焦急,無人提起毀容事。”
苑蘭公主嘆了一口氣,道:“‘綠絲絳珠仙草’已被我服下,這‘六瓣仙蘭’能治好容貌嗎?”
聖手公羊眼望她手中玉盒,面帶難色,沉吟不語。
苑蘭公主嚴冷道:“能不能治,一句話從實說來。”
聖手公羊堅定地搖了搖頭,道:“藥性不同,仙蘭與仙草同可治傷,但生肌實肉,非仙草莫辦。”
苑蘭公主身一震,顫聲道:“這麼說來是無藥可治了?”
聖手公羊截然道:“降非‘綠絲絳珠仙草’。”
尹靖神色凜然道:“天下無難事,恆山事了我與二公主上‘北天山隱仙峰’取一株仙草就是。”
聖手公羊也很的把握地說道:“下屬願負治癒二公主容貌重責,如果無效,引咎受戳。”
苑蘭公主銀牙一挫,嗔道:“如果無效,到時候死的不只是你一人。”
聖手公羊是一時隨口說出,聽公主之言,心頭一凜,心念動搖,頗感後悔。
苑蘭公主翹首仰望天色,輕輕嘆了一口氣,接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立刻去恆山。”
尹靖點了點頭道:“我回去稟過二位老人家,再啟程。”
苑蘭公主點了點頭道:“寒夜賦別,人意淒涼,還是留張字條,不要吵醒伯父母。”
尹靖也怕母親依依難捨,只好回房中提筆寫了一張字條,略謂離山之時,受一位老前輩重託,如今事情未竟,恩意難酬,日夕難安,今夜逢故人千里傳音,事在眉睫,不得不暫行遠離,事竟之日,當與香玉公主回家團聚,共敘天倫之樂。
翌日尹夫人看了宇條,萬分焦急,但字條未說明去處,急也無用。
尹尚書處事朗達,勸慰道:“孩子十年離家,既然回來,再別數日也無妨,何況事為酬恩,義不容辭。”
尹靖等人星夜出了“紫禁城”,聖手公羊回旅店牽出雪龍駒,讓公主乘坐,再設法弄到二匹健足。
三騎離開燕京往西而行,過長城“紫荊關”,翻越五臺山脈隘口,風塵僕僕,不一日來到恆山山麓。
舉目看時層巒疊嶂,煙籠霧罩,怪石崢嶸,山峰巍峨,好一座五嶽名山。
漸行,山路嶇崎,更行,險峰峻拔,苑蘭公主坐下的雪龍駒賓士如飛,如夷平地,但尹靖與聖手公羊的坐騎,就顯得後勁不足,只好棄馬徒步而行,展開輕功提縱術,在山崖峭壁間攀沿而上。
看看日影西斜,已過“千石巖”,來到“落星崖”頂。
眼下一道山谷,半里寬敞,十數丈深,遙見對面山峰,火燒山似的,紅光映照半邊天,有一條瀑布直瀉崖腳。
水氣迷茫上升,幻成一片紫色煙瘴紅紫相間,遠看之下,那瀑布五光七彩,落英繽紛,好似銀河下墜,絢爛如錦,蔚成奇景。
三人佇足觀賞一陣,聖手公羊道:“對面山頂紅光如火處,就是‘太玄泉’水被夕陽映照所成,泉水所帶‘捲心鶴冠蘭’衝到崖下年深月久,變成紫色瘴氣,普通桃花瘴,百年紅色,千年呈紫色,恆山天凍地寒,一般毒瘴難呈氣候,這紫色瘴氣其毒可知。”
尹靖道:“我聽說一位佛門高僧提起,這紫色瘴氣不過十數年的歲月。”
聖手公羊道:“捲心鶴冠蘭天下奇毒,崖上雖有樹木,谷底寸草不生……”
話猶未了,忽聽一聲春雷乍綻似的虎嘯,從谷底傳出,嗡嗡好一陣響。
聖手公羊眉頭一皺,道:“谷底高手雲集,莫非有什麼大變?”
尹靖長嘯一聲,聲如九天龍吟悠悠不絕於耳。
嘯聲甫落,突然湧身向深谷中躍下。
聖手公羊只覺得眼前藍影晃動,苑蘭公主已消失不見,走近崖緣低頭看時,二點人影如殞星,向崖下直落,谷底怪石如筍,崢嶸可怖,他哪裡敢跳下去,急忙踢蹬上馬,繞道馳下崖腳。
尹靖身形撲落,崖下黑壓壓的一團人群,個個翹首企足而望。
看看離地面還有一丈深,尹靖突然發掌猛劈,一聲震天價巨響,沙飛石走,勁風怒卷,藉著反震之力,身體又升越數尺。
為一升一落,衝力頓減,人已輕輕地飄落實地。
耳聽衣袂飄風之聲,苑蘭公主已輕悄悄地佇立在他身邊。
尹靖舉目四掠,只見山谷裡僧道儒俗,男女老少,高高低低,坐滿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