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音樂聲還在繼續著,那名小混混將夏洛克帶到這間酒吧之後,也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所以並不用跟過來。
與那酒保一前一後的擠過騷動的人群,又轉過幾條走廊和向下延伸的樓梯,這一路上,夏洛克看到不下20個沿途守衛的人,要不是酒保在前面帶路,他們肯定會衝上來攔住自己,就這麼過了好幾分鐘,二人終於來到了一扇大鐵門前。
“記住,別惹事,上次有個下了注不認賬的,出門的時候被卸了條胳膊。”酒保回過頭,帶著警示意味的盯著夏洛克道。
夏洛克很乖巧的點了點頭:“當然,我可是最安分守己的那種人。”
酒吧最後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這才將手放在門上,緩緩的推開。
而就當這扇門剛錯開一條縫的時候,裡面的音浪呼一下的就衝了出來,震得夏洛克都不自覺的想要捂住耳朵,上面那個酒吧裡的音樂和地下室裡的聲音相比,甚至都有點歲月靜好的感覺。
那酒保看起來已經熟悉了這種過於邪乎的噪音,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盯著面前的男子,然後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就這樣,夏洛克進入了這個世界裡政府明令禁止,但是又肯定會存在的一個地方。
人類在幾百萬年前的那次智慧大爆發之後,就一直自譽為萬物之長,並且以文明,優雅,體面這種詞彙自居,不斷地讓自己和其他未開化的生物區分開。
但其實骨子裡,人類依舊還保留著那種追求野蠻暴力,喜歡征服的原始獸性,只不過是將這種征服欲和優越感隱藏在金錢,社會地位,床上的女人或者男人之上,甚至連最沒用的社會渣滓,都會對著家裡的老人或者孩子大聲咆哮,因為他們需要用這種方法來填補自己內心的空虛。
可當這些社會倫理允許範圍內的事情都無法滿足人類的獸慾,或者說,人們沒有能力去釋放內心獸慾的時候,一個很古老的活動就會應運而生。
或者說,它就一直存在著
自從古老歷史之中所記錄的奴隸決鬥,到恢弘巨大的古羅馬鬥獸場,再到帶著假面隱藏自己貪婪面孔的舞會,地下鮮血四濺的黑拳賽,渾身赤裸著的反倫理劇場,直到如今,這種【變異生物籠中鬥】。
總之,隨著歷史的發展,這一類玩意只是不斷的在變換稱呼和模式,卻從來沒有消失,就如同那些早就被取締了的王權,貴族,亦或者是血統。
走入這個鬥獸場,夏洛克努力的適應著周遭混亂不堪的吶喊和尖叫,震耳欲聾的音樂似乎完全不是用來烘托氣氛的,只是為了讓觀眾們喊得更大聲一點,望向四周,那些坐在看臺上的人們眼中盡是毫不隱藏的暴力和衝動,他們的嘴巴因為嘶吼而被拉扯到了極限,雙眼暴突,脖子上青筋隆起,肆無忌憚的宣洩著內心最狂野的一面,因為周圍的每個人都是這樣,就連平時最懦弱的人都會被這種情緒所感染。
再看場內,一個巨大的鐵籠之中,兩隻惡魔不,在這個世界,這些玩意叫做變異生物。
一隻最常見的腐蝕犬在與另一隻渾身長滿倒刺的大耗子死命相搏,他們彼此身上盡是傷口,那腐蝕犬的整個肚子都被豁開了,腸子被一些粘膜包裹著才不至於淌到地上,而那隻大耗子也不好過,後背被腐蝕犬的唾液燒灼的骨骼外露,此時正在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哀鳴。
而這種殘忍的畫面讓看臺上的人們愈發的瘋狂,他們尖叫著,朝著鐵籠丟擲著手裡的啤酒瓶子,想要讓裡面的小型惡魔趕緊打起來。
不要休息,不要停下,就這麼一直廝殺,直到死去
夏洛克看著那兩隻可憐兮兮的小傢伙,發現在地獄裡,這些惡魔們的生活似乎也不怎麼太好。
不過這不是他現在應該關心的事情,視線掃過整個場地,天花板上的照明燈讓除了鐵籠之外的所有區域都顯得漆黑一片,不過他還是很快的就找了一撮看起來像是工作人員的傢伙,他們穿著和周遭氣氛不太搭調的西裝,一個個膀大腰圓,渾身都散發著‘別他媽給老子惹事’的氣場。
夏洛克朝著其中的一位走了過去,在來到對方身前的時候,那名安保人員才慢悠悠的轉過了頭,冷冰冰的看著夏洛克:
“要借錢的話,去門口右轉,那裡有貸款服務。”
這種地下鬥獸場自然而然的帶有‘競猜環節’,說白了就是壓哪隻惡魔會贏,然後按照賠率返現的操作,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會出現輸沒錢了想要借點票子翻身的賭徒,夏洛克這種臉色蒼白,身材瘦削的人,也自然而然被被當成了此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