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審判庭大法官說出這句話後不久,夏洛克眼前滾動的綠色字幕流就消失了。
夜空下,夏洛克緊皺的雙眉許久沒有舒展。
“看起來,他們已經將我的某條分支用物理方式給關閉了啊。”深紅的聲音很會挑時間的響了起來。
夏洛克沒有回話。
“根據我的猜測,你現在應該處於一個很氣憤的階段,對麼。”深紅繼續嘀咕著。
過了好一會
“不得不說,這些人的手段的確很有用,對付我這種沒有什麼素質的罪犯,當然也要用一些沒有素質的伎倆才行。”
“哦?你已經稱自己為罪犯了?”
“無所謂。”夏洛克顯然是不在意自己在其他人的眼中是個什麼身份:“既然他們始終想要給我安上一個十惡不赦的頭銜,那我也就懶著反駁了,而且說實在的,他們對【十惡不赦】這個詞兒的理解,還是太有包容性了啊。
應該找個時間讓他們見識見識,真正的十惡不赦,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
夏洛克這樣說道。從種種事件的因果來考慮的話,他現在無疑是處在一個很氣憤的狀態,因為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剛從地獄回來的時候,他就能夠因為華生而去踹聖光神殿的大門,而現在,自己的搭檔剛剛撇開過去的回憶,準備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一群混蛋就因為要對付自己,將華生的未婚妻給綁了。
他怎麼可能不氣憤。
但是同時,當他說出‘十惡不赦’這個詞兒的時候,似乎又透著某種灑脫和舒爽。
不瞭解夏洛克的人很難理解這種憤怒與舒爽為何會交織在一起,而瞭解他的人,現在肯定已經開始慌了。
就如他始終強調的那樣,他不是一個瘋子,因為他還有身為人類的一個固有認知,即使沒啥道德觀念,也完全漠視法律,但終歸還是有一個底線的,他生活在帝國,他將這裡當成自己生存的地方,認為這是一片生他養他,並給予他歸屬感的世界。
而如果這種歸屬感開始漸漸的散去了,那麼就真的沒有什麼底線再能束縛他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
在這幾天裡,一個本來寂寂無名的人突然的出現在了大眾的視野裡。
茉莉摩斯坦小姐。
倫敦司法部門對她的質控是———間接謀殺超過一千名前線遠征軍戰士,延誤戰績,背叛帝國,等等一大堆的罪名。
一開始,當這個名字出現在倫敦時報上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莫名其妙,一個剛剛二十多歲的女人怎麼可能犯下如此的重罪。
但是在連續好幾天的密集報道之下,大家也漸漸的得知了真相。
摩斯坦家族是一個藥品經銷起家的小貴族,而茉莉則是他們家的小女兒,因為不滿家族將經營權分給自己的哥哥,而產生了一系列極其扭曲的報復和嫉妒的心理。
她擅自將運送至前線的藥品替換成不合格的製藥廢料,又將好的藥品販賣給地下收購商,以此大肆斂財,購置奢侈品,吸食致幻劑,甚至試圖謀殺自己的親人,以達到控制家族的目的,同時,因為其劣質藥品,在前線導致了無數遠征軍的戰士死於非命。
一些前線士兵持續嘔吐,因藥物作用全身潰爛,雙眼充血,臥床不起,精神錯亂的照片被刊登出來,還有三名前線增員的神僕因為藥品的救治不及時而慘死於醫療室之中,所以,罪犯也褻瀆了聖光,反正一時之間,一個罪大惡極的女性犯罪者形象被描繪的淋漓盡致。
人們甚至都沒有想到,如此多的違禁藥品運輸,必定要經過無數道工序以及許許多多人的配合才能完成,而到達前線後,又需要多少人的‘視而不見’才能分發到遠征軍戰士手裡,期間牽扯的人卻沒有任何的報道,似乎全部罪名全都傾注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這種帶著鮮明指向性的罪責報道肯定是有問題的。
但是大多數市民都不會在意這些,富人就該死,斂財者就是天然的有罪,這種想法在越窮的人群中,表現得越赤裸。
所以,一個沒什麼名聲的貴族審判,就好像是曾經的菜市口斬首一般,吸引了無數人的觀摩。
當日,正午12點,天空上的陰雲很應景的早早就遮蔽了太陽,似乎它能做的,也只是不讓這可笑的冤屈展現在青天白日之下而已。
一輛押送犯人的運輸車駛過長長的街道,在審判庭大法官的命令之下,整個倫敦勝利廣場周圍已經安插了大量的裁決司人手,在一些建築的陰影處,被塑膠布料覆蓋著的車廂之中,躺著不知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