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整天的腳踏車,這樣我就可以獲得有關與那些將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困惑的年輕人以及注意力分散的遊客們共享人行道這一極其痛苦論題的第一手報道素材了。我使用通氣管、避開那些暗礁、在水下潛游了一整天;我在一家射擊場裡待了一整天,放完了手槍裡的所有子彈夾,陪同著一位發誓說自己絕不會再次成為犧牲品的遭受過兩次搶劫的受害者;我懶洋洋地倚靠在一艘收費的漁船上打發了一天的時間;另一天我則與一幫上了年紀的搖滾音樂家們混在一起。有一天,我爬上了一棵樹,然後一連坐了好幾個小時,僅僅只是為了享受這份孤獨;一位房地產開發商計劃用推土機剷平此刻我正坐於其中的小樹林,讓它為房產發展這一至高目標讓開道路,而我猜想自己至少能夠做的,便是給這個在鋼筋水泥的都市叢林中的大自然最後的殘餘角落舉行一個體面的葬禮。當我說服主編派我前往巴哈馬群島,聲稱這樣我便可以處於一場正在醞釀之中、朝著南佛羅里達而來的颶風的前沿陣地的時候,我便成就了我有史以來最大的一項機敏的策略。颶風沒有造成危害地轉移了方向,朝著大海去了,於是我便在海灘邊的一家豪華酒店裡度過了三天的時間,在蔚藍的天空下面悠閒地吸吮著鳳梨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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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狗海灘(2)
而我想到將馬利帶到海灘去玩上一天,也是遵循著這種新聞調查的脈絡。南佛羅里達上上下下都是被過度使用的海岸線,於是各城市的市政當局都已經出於極為正當的理由而禁止寵物進入到海灘內。那些海灘遊客們最不希望的事情,便是當他們曬著日光浴的時候,有一隻溼漉漉的、渾身沾滿沙子的狗在附近到處撒尿。幾乎在每一片沙灘上,都豎立著禁止寵物的告示牌。
然而,還有一處地方,一個小小的、不太知名的海灘,是沒有豎立類似的告示牌的。這兒沒有對於四條腿的海水愛好者們的限制與取締。這片海灘躲避在大約位於西棕櫚海灘和波卡拉頓的中間位置、未被承認為自治地區的棕櫚海灘縣的所屬範圍之中,綿延了幾百碼,隱藏在一個位於一條沒有出路的街道盡頭的綠色的沙丘下面。這兒沒有停車場,沒有休息室,沒有救生員,僅僅只有一片不受管制的白色沙灘。好幾年來,這片海灘的名聲被寵物主人們口耳相傳著,他們將其譽為南佛羅里達州讓狗可以在海浪上玩耍嬉鬧而無需冒著被處以罰款的危險的最後的安全天堂。這個地方並沒有官方規定的正式名稱,民間則稱之為“狗海灘”。
狗海灘遵照其不成文的規則運作著,這些規則經過了數次的發展,最初是經頻繁光顧此地的狗主人們的一致同意而制定的,然後又新增了不許過於喧譁等一系列的道德準則。狗主人們自己負責起治安的維護工作,這樣其他的人就不會用令對方感到羞愧的怒視來懲罰違反者了,而且,假如有必要的話,還會說出一些不雅的話來。這些規則很簡單,也不多:好鬥的狗不能解開其皮帶;而所有其他的狗則可以不拴皮帶自由地玩耍。主人們會將塑膠袋帶在身邊,去檢拾起他們狗的排洩物。所有的垃圾,包括包在塑膠袋中的狗的糞便,都要用手推車運送走。每一隻狗都應當備有充足的淡水來到這兒。餘下的規則當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絕對不能夠給海水造成汙穢。這一規定要求主人們在剛剛到來的時候,便帶著他們的狗沿著沙丘走一圈,遠離大海的邊緣,直到他們的寵物解決了自身的內急問題,然後,他們才可以將排洩物裝進塑膠袋中,安全地下到海水裡面去了。
我曾經聽說過狗海灘,但是從來沒有拜訪過。現在,我找到了一個絕佳的理由。這個在碼頭區分戶出售的公寓塔樓、計時收費的海灘停車場以及日益高漲的不動產出現以前便已經存在、但卻正在迅速消失的老佛羅里達的遺蹟,將會成為被報紙報道的新聞。一個倡導開發的正面價值的縣委員,已經開始對這片不受管制的海灘提出了抗議,並且問為什麼被運用在其他縣的海灘的相同規則卻不在這裡運用。她清楚地闡明瞭自己的意圖:宣佈有毛髮的家畜進入到這片海灘為不合法,從而將這一有價值的資源開放給更多的民眾。
我立即鎖定了這個故事:一個完美的理由,可以將原本應當在公司上班的時間變為在海灘上悠閒度過的一天。在七月的一個天氣晴好的早上,我將領帶和公文包換成了游泳褲和扣拇指的膠底涼鞋,然後便帶著馬利穿過近岸內航道,前往那片狗海灘。我將自己所能夠找到的海灘浴巾全都放進了汽車裡面——這僅僅是為了駕車外出的需要,因為我知道,馬利會像往常一樣,舌頭掛在嘴巴外面,口水淌得到處都是。我覺得自己像是與一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