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棋、橋牌,各式各樣豐富多彩,深切關懷學員們學習的隊長還將安排兩天上教室自習。

牌技差的人手氣就好,許城說這幾乎成一條定律了。我和類兩隻菜鳥打對,十首牌,我摸了四首四個王,沒味得很,跟類猜拳決定定哪個主。我們都打到十一長假去了,他們還在三月份學雷鋒。我打牌沒一點心計,連別人手裡哪個副牌打完了都不知道。這一局我們勝利,但我跟類決定讓賢,讓他們兩個去參加決賽。

去博物館參觀,名曰散心,像溜狗。穿上迷彩,一隊伍人大街小巷轟轟烈烈開過來開過去。交叉路口穿馬路,幾個人上去擋在路上手一揮,所有車子給我停住,這是軍隊,必須讓路,然後隊伍迅速跑步過去。有特權用起來還是挺爽的,權力對人的誘惑真不可忽視。入學兩個星期的時候,組織新生去烈士陵園瞻仰,左肩右脅掛水壺,右肩左脅掛挎包,包裡塞雨衣,紮上腰帶,穿上解放鞋,從城市東南角迎風徒步穿行二十公里到達西北角。路上,區隊長假惺惺地靠過來問,感覺怎麼樣,累不累?我面不改色回答,不累,我寧願每天出來這樣走也不要關在裡面。他聽了悻悻地離開,又慰問別人去了。其實我很想面能改色,一穿交叉路口就得跑,跑跑停停幾個回合下來就氣喘吁吁了,儘管腳底生硬生硬地疼,心還是挺放鬆的,終於能出來透透氣了,看著川流的汽車和人群,生出一份舒暢。到烈士陵園這樣的莊嚴之處,不免要宣誓和演講,猛士最早便在哪個時候嶄露頭角,濛濛細雨中撕扯著喉嚨發表了一場壯懷激烈的演講,最後一個伸向藍天的手勢,啊,深愛著的偉大的祖國偉大的黨,我在先烈們的英魂前起誓,我將用鮮血和生命向您貢獻出一切!陵園裡遍地都是一種灰褐色的橢圓形小蟲,碰一下立馬蜷成一團裝死,過一會沒事了又會舒展開繼續爬,在南方從沒見過這東西,懷疑是屍蟲,真有點恐怖。

學校舉辦各系部之間的籃球賽,本隊離院務部近,只要他們一打比賽,就被叫去吶喊助威,成了專屬加油隊。闖入決賽的是本系跟院務部,油沒法加了,兩邊都加,進球就鼓掌。院務部身材高大的大校穿著短袖襯衫在場上橫衝直撞,這邊很明顯只是做做樣子攔,大校搶球打手,當裁判的小戰士跟在後面屁顛屁顛跑了幾米遠,“判不判,判不判?”大校不作聲,沒聽見,理都不理,球又傳過來了。

一號集體外出,這是極其優惠的待遇了。出去買了部手機。上個學期還表態,若有錢才不買手機呢,千多塊錢能買多少本書啊。這學期按耐不住,忍受不了,空蕩蕩的,只想跟人聊天,同學,兒時夥伴。

跟武飛有三年多沒見過面了,初中畢業他讀了一年民辦的所謂電腦學校後南下打工,我上重點高中進行他心目中的所謂考大學。小時候一起去捉魚的小溪早已成了全是淤泥的稻田水溝,又跟他聯絡上每天聊簡訊是幾個月來最高興的一件事,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說,“我們之間在彼此遠離,我一直在想,你就是那故事裡的魯迅,而我是閏土。”我感到震驚,猛地語塞,不知如何回答,頓了好久,才匆忙發了幾句不知所云的話搪塞過去,也成了那次聊天的最後一句話。

武飛說,在可貴的童年時光裡,我是他一起長大的夥伴,而他現在所能令自己最開心的事就是回憶那段美好時光。這樣的字句在小說、散文裡很老套了,但從考試經常不及格,電腦學校學了一年“電腦”,南下打工四處輾轉無依無靠的他口中說出,照樣那樣傷感,我聽了心酸。

童年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過得有多麼的開心,長大了才察覺出怎麼越長大反而越不好玩了,玩什麼都覺得沒意思。高三的時候籠罩在沒完沒了地“黑暗”當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早點掙脫,現在一回想,只剩下幾個溫馨點的場面和跟小觴同桌時就“山上廟裡老和尚跟小和尚講故事”的故事進行迴圈論研究時的打鬧,與考試有關的東西一概不記得。健忘也是件好事,兄弟們很多人對頭兩天、頭兩個月生活的片斷和細節記憶猶新,說起訓練時哪天出了點搞笑的事哪天倒黴遭了罵,哪天哪天又第一次幹了什麼,就像拿起照片看著背面便能清晰地回憶。我是已經全然忘記了,如同曾經有個裝置被強行植入體內後來又拆掉,他們攜著點傷痕的興高采烈的談論中,我有時候陌生得像個外人,類羨慕不已,你忘得真快。現在的生活狀態跟以前某段時間如出一轍,只不過換了條顏色不同的繩子。即便如此,用不了幾年後回憶起來的仍將是和兄弟們一起生活時的快樂時光,剩餘的部分若無意去溯其根源進行反思也都懶得去想,共同擁有過的經歷除了偶爾抱怨幾句外大多會是對其正面效應進行有力或無力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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