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故意惹我喔,因為我正在努力乖乖的,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我不想和你吵,但你是我最喜歡的弟弟,怎麼會變成無情無意的惡魔……”
“我才不是惡魔呢!我現在是沒有感情的穴居人。”
“你是什麼?”
“穴居人。艾德孟多伯伯給我看過一張雜誌上的照片,那是一種身上長了很多毛的人猿,手上拿著一根棒子。反正,穴居人就是世界剛開始時候的人,住在一個山洞叫做……不知道什麼的,我想不起來了,是個外國名字,太難記了……”
“艾德孟多伯伯不應該往你腦袋塞這麼多奇怪字眼的。你到底要不要借我嘛?”
“我還不知道有沒有呢……”
“天哪,澤澤,我們一起出去擦鞋的時候,有多少次你什麼也沒做,我卻把賺來的錢分你?有多少次你累的時候我幫你背鞋箱?……”
他說的是真的。託託卡很少對我不好,他知道最後我會借錢給他的。
“如果你借錢給我,我就告訴你兩件很棒的事情。”
我不說話。
“我還會說,你的甜橙樹比我的羅望子樹漂亮多了。”
“你真的會這樣說嗎?”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
我把手伸進口袋晃動錢幣。
“那兩件很幫的事是什麼?”
“你知道嗎,澤澤,我們的苦難要結束了——爸爸找到工作了!他要在聖託艾雷工廠做事,我們家又會變有錢了。天啊!你不高興嗎?”
“我很為爸爸高興,但是我不想離開班古,我要和姥姥住在一起。要離開的話,我只去葡萄牙……”
“我知道了,你寧願和姥姥住,每天吃瀉藥,也不願意和我們走?”
“對。你絕對不知道是為什麼……那另一件事呢?”
“在這邊不能說,‘有人’會聽到。”
我們走到廁所附近。即使已經離開很遠他還是說得很小聲。
“澤澤,我必須先告訴你這件事,好讓你有心裡準備。市政府要拓寬道路,他們會填平所有水溝,把路穿過所有人家的後院。”
“那又怎樣?”
“你這麼聰明還不懂嗎?要拓寬路就要弄走所有這些東西。”他指著我的甜橙樹所在的地方。我嘟起嘴巴要哭了。
“你在騙我,對不對,託託卡?”
“不要這樣嘟嘴巴,還要等很久呢。”
我的手指緊張地數算著口袋裡的銅板。
“你是故意騙我的吧,託託卡?”
“完全是事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我當然是啊。”
但是眼淚不聽話地沿著臉龐流下,我抱著他的腰哀求:“你會站在我這一邊,對吧,託託卡?我要召集很多人,我要抗爭。沒有人可以砍我的甜橙樹……”
“好啦好啦,我們不會讓他們砍的。現在你要不要借我錢了?”
“你要幹什麼?”
“反正他們不讓你進班古電影院——現在放‘泰山’耶。我看完之後會告訴你在演什麼。”
我掏出一個五百里斯的硬幣給他,一邊用衣服下襬擦眼淚。
“剩下的不用還我了,你可以去買糖果……”
我回到甜橙樹下。其實那部電影我前天已經看過了——我故意跟葡仔提起這件事。
“你想去看嗎?”
“我是想去啊,可是我不能進班古電影院。”
我提醒他上次電影院闖的禍,他笑了。
“但是我想,如果有大人陪我一起去,就沒人會說什麼了。”
“如果這個大人是我……這就是你想說的嗎?”
我高興得眼睛一亮。
“但是我要工作啊,孩子。”
“這個時間不會有生意上門的啦。與其留在這邊聊天或在車上睡午覺,我們不如去看泰山和豹子、鱷魚、大猩猩對打。你知道是誰主演嗎?是法蘭克*馬林耶!”
“你這個小惡魔,什麼大有你說的。”他還是憂鬱不決。
“好,我們去吧。”
所以我們就到電影院去了,但是售票小姐說,上面有嚴格的命令,一年之內不准我進去。
“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他已經學乖了,我可以替他擔保。”
售票小姐看著我,我對她微笑。我親了親自己的手指,送給她一個飛吻。
“注意了,澤澤,如果你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