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之極。
万俟兮放下鐲子,整個人往椅背上一靠,靜靜地望著立在堂中的中年男子,目光輕淡,卻又充滿探究之意。
身穿藍色綢衫的高瘦男子垂下頭,極力想表現得鎮定些,但微顫的手指依舊洩露了內心的不安。一旁的蘇姥姥看在眼裡,有些想笑,又有些感慨:万俟一族還真是“惡”名在外,只不過是回個話而已,居然就怕成這個樣子。
万俟兮撫摩著碧玉指環,開口道:“李掌櫃。”
藍衫男子頓時整個人一悚,連忙應道:“是是,璇璣公子有何吩咐?”
“請你將當日收購此鐲的情形詳細的說一遍。”
“是是。”李掌櫃想了想,講述道,“小的是博雅齋邊塞十六州分號的總掌櫃,平日裡都只在‘白雀樓’裡待著。那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便命夥計早早收鋪關店,正跟帳房先生在核算帳目時,聽見外面有人拍門。”
万俟兮揚眉道:“哪天晚上?”
“呃……是這個月初三。”
万俟兮嗯了一聲,不再問話。
“夥計開了門,外面站著一個身穿斗篷的人,說有寶貝要賣,問我們有沒有興趣。夥計便放他進來,我問他是什麼寶貝,他拿出一隻被雨淋得溼嗒嗒的包袱,包袱裡裝的,就是這對鐲子。”
“描述一下他的樣子。”
“是。我當時見這對鐲子如此寶貴,而那人卻從頭到腳都裹在斗篷裡,連臉都看不太清,神秘兮兮的,怕貨來源不正,不太敢收。那人看出了我的擔慮,便哈哈一笑,將帽子翻開,我一見之下,大驚失色,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是沈四少爺!”
蘇姥姥插話道:“你認得沈狐?”
李掌櫃笑了笑道:“像做我們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眼睛得亮,邊塞十六州里但凡有點頭臉的人物都得認識,這樣一來,門路自然也就寬了。再加上沈四少爺這種出手大方又愛享樂的富家少爺,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顧客……因此一看見是他,我便放心了,只道是富家少爺們為了互相攀比炫耀,用金如土,一時間手頭不方便也是有的,他們大多都是從自個家裡拿了東西來賣,即使被家人發覺,也最多一通責罵,決計不會牽扯上什麼官司。於是就心安理得的收了這副鐲子。”
蘇姥姥道:“買了多少錢?”
“三千兩銀子。”
“這筆買賣真是不錯。”
李掌櫃哭喪著臉道:“老夫人真是折煞小的了,小的要知道這鐲子是沈府的鎮府之寶,是主母當家的象徵,打死小的也不敢收這鐲子呀!唉唉唉,四少爺這回可是害苦我囉!”
蘇姥姥見話問的差不多了,又見那李掌櫃雙眼佈滿血絲,想必是連夜騎馬而來,也該讓人家下去歇息歇息時,万俟兮卻繼續問道:“你們蔡老闆還好麼?”
“託公子的福,我們老闆最近還算安好。”
万俟兮拿起茶盞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