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姑娘會來!”
雲珠接了他一句:“所以先生沒有準備好該說的話?”
郭璞好窘,赧笑說道:“姑娘,你我見面不易,何必一見面就……”
雲珠道:“先生只知道你我見面不易,可知道雲珠是費了多大的心機,才能到這兒來見先生一面的麼?”
郭璞欲避無從,只得點頭:“姑娘,我能想像得出!”
雲珠道:“那麼,先生又何忍心這般對雲珠?”
郭璞能獨對天下武林,唯獨對這幾句話,他有難以招架之感。
剎那間他脹紅了臉,也卻有點不忍,忙道:“姑娘,你誤會了,我是過分的驚喜,也有一肚子的話,只是見著姑娘,我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雲珠淡淡她笑了笑,道:“先生,但願如此,不管是真是假,我聽了都高興,都安慰。其實,先生,就這麼一天不到工夫,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想先生,在宮裡我這麼想,只要能見一面,便是遠遠地看先生一眼,我就能慰相思知足了,誰知一旦見了先生,我反倒貪心起來,想想真怪,人難道都是這樣麼?”
郭璞只覺全身熱血往上一湧,忍不住脫口一聲輕呼道:“姑娘,你這是……”
雲珠截口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這是何苦,也許前世我欠先生的,先生,我並不怪你對我這樣,是我奢求!”
郭璞啞聲說道:“姑娘,你怎好這麼說?”
雲珠淡淡說道:“那麼先生要我怎麼說?我千方百計地出宮來,只為來看先生,即便是假的,先生也吝於安慰安慰我麼?”
郭璞嘆道:“姑娘,你冤枉了我,郭璞生平對感情一事,從不用假,只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怕姑娘陷得太深!”
雲珠道:“先生,我已經不克自拔了,殘花敗柳破身子,我不敢奢望其他,只求先生安慰安慰我這破碎的心,我不在乎先生那不得已的苦衷,因為我願意為先生死!”
郭璞極度羞愧不安地道:“姑娘,難道你今夜出宮來見我,就是為了對我說這些麼?”
“是的,先生!”雲珠點頭說道:“這是我的心意,我不能不找機會向先生剖陳表白,我很感激皇上,他給了我這個機會,不管他用意如何,是真是假,他總給了我一個能跟先生單獨相處的機會。”
郭璞接了一句:“是的,姑娘,這位皇上是很好!”
雲珠道:“那要看是什麼人、站在什麼角度看了,有的人卻要千方百計地非刺殺他、置他於死地而後甘心!”
郭璞忙道:“姑娘,那是那些亡命的叛逆!”
雲珠淡淡地笑了笑,道:“叛逆兩個字,也要看是什麼人站在什麼角度看了,在漢族世胄、前朝遺民眼中,他們則是可敬可佩的忠義臣民!”
郭璞道:“在咱們眼中,他們則是殺無赦的叛逆!”
雲珠望了郭璞一眼,道:“那是在雲珠眼中,在先生眼中不該如此!”
郭璞心神一震,忙道:“姑娘,這話怎麼說?”
雲珠道:“先生不也是漢族世胄、前明遺民麼?”
郭樸心中微松道:“姑娘難道不是?”
雲珠道:“我不能否認,可是先生,你我不同,我們雲家的人,身體是,血是,而那顆心卻早已不是了!”
郭璞微微一震,道:“姑娘,你不該說這種話!”
雲珠搖頭說道:“我不怕,當著先生我不怕,先生要是因此拿了我,便是坐罪而死,我也毫無怨言的!”
郭璞揚了揚眉,道:“姑娘,雲家沐浩蕩皇恩,難以仰報,姑娘怎可……”
雲珠淡笑說道:“但願我雲家沒有沐這浩蕩皇恩,只因為這浩蕩皇恩害了我一輩子,也使得先生對我不屑一顧!”
郭璞大大地吃了一驚,道:“姑娘,你這是……”
雲珠截口說道:“先生,聽我說,我今夜來此,還有一件事要面告先生,這還是我來此之前,在御書房看見皇上下的旨諭才知道的,皇上已經把年大將軍連降了十八級,要貶到杭州做個看守城門的官兒。”
郭璞一震說道:“姑娘,聽說年大將軍不是向皇上低頭認了罪麼?”
雲珠道:“那有什麼用?牆倒眾人推,落井又下石,年大將軍平日得罪官場的地方太多,自他進京以來,地方官你一本我一本,並指使許多百姓上告,說他受莫大之恩,卻狂妄無度,種種不法,罪大惡極,請皇上乾綱獨斷,立即將他革職,追回恩賞物件!”
郭璞暗暗震動,皺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