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遠默禱既畢,正欲起身離去,突聞竹林外傳來腳步聲響,肖承遠回身一看,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老者已走進竹林,他認得這位老人是這個村子上的材長,姓王名文正,也曾做過一任知縣,是一位圾其慈愛和祥的老人,住在這個村子的最東首頭一家,離這座竹林大概有十丈左右遠近,也是和這座竹林相隔最近的一家。
他記得父親在世時,這位老人常來家中和父親閒聊,奕棋,很是喜歡他和妹妹,並對他兄妹倆的聰穎伶俐,讚不絕口。
肖承遠連忙搶前走上幾步,躬身施了一禮,道:“王伯伯,小侄肖承遠拜見您老人家福安!”
王文正連忙扶起肖承遠,手臂微顫的撫著肖承遠的肩腫,老眼淚光閃閃,凝注在肖承遠的臉上望了一會兒,眼睛一閉,滴下了兩顆熱淚,聲調顫抖而激動地說道:“你果然是承遠侄,長大成人回來了!那位老人家說的話一點也不錯,你果然長得儀表不俗,英俊不凡,真是蒼天有眼,不使好人斷後……”說到這裡,老人已是熱淚滾滾,硬嚥喘息不能成聲,老人是悲?抑是喜?……
肖承遠這時早巳淚乾聲嘶,聞言內心雖是傷痛極點,但已無淚可流出,只睜著一雙滿布著血絲,似要噴火般的星目,聲音硬嚥而嘶啞的望著老人喊了—句:“王伯伯……”已是泣不成聲!
在竹林中相對埂嚥了好—會子,還是王文正先停止了埂咽,憐愛的望著這個身負血海深仇,孤苦的少年人,勸慰著說道:“賢侄!你也別太過悲傷了,應該保重爾自己的身體要緊!替你泉下的父母一家人報仇!”語聲一頓,緩緩的嘆了口氣,又道:“天色已將快黑,賢侄必已經累了,且到舍間休息小住,我還有許多話要和你談呢!”
這時天色已是將黑末黑的時分,上弦月高懸藍空,村子裡每戶人家的屋頂,都飄散著奧塞炊煙;這太湖岸邊.又是另一幅蹈靜安溢的景象!
肖承遠隨在王文正的身後,走進王文正的家裡,這所房子,在肖承遠的記憶裡很是熟悉,五年前,他和妹妹常來這裡和王伯伯唯一的愛女秋繡在屋後的花園裡玩耍,捉迷藏,扮著新郎新娘的遊戲,秋繡汾新娘,他扮新郎,記得有一次他曾這樣問秋繡道:“繡組姐,你肯不肯永遠做我的新娘?”
秋繡含羞的朝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他“肯”的表示,那時雖還都是小孩兒的心性,天真無理,但已深印心中,華山絕頂五載,初時雖曾常常想到繡姐姐,可是為親仇,為專心習練絕藝,終於使他慢慢地淡忘了這些事、今天一走進這座房子,他不禁想起了兒時的生活往事,想起了願意水遠做他的新娘的繡姐姐,思緒立刻便跌進了兒時的回憶的深思中!
走進大門,穿過花廳,一直走進後院,大廳端坐著一位頭髮花白,年已五十來歲,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老太太,身旁陪著兩個小丫頭在和她談話,不用說,肖承遠當然認得,正是兒時最疼愛他,把他摟在懷裡喊親親的王伯母,慌忙搶上一步,雙膝一脆,叩頭道:“伯母,承兒給您老人家叩頭,願您老人家福體萬安!”
王夫人初是微微一怔!隨即彎腰挽起肖承遠道:“快起來!快起來,別叩頭了,可憐的孩子!”
肖承遠站起身來,王夫人拉他的一隻手,老眼淚光映然,注視著肖承遠的俊臉,仔細地端祥了一陣子,終於忍不住落下了悲喜交集的淚水,呸咽地說道:“真是承兒回來了,謝謝蒼天保佑!”
王文正在旁說道:“夫人,承侄剛才在他父母基前哭泣哀痛過度.你趕快別再撩起他的傷心了.快讓他坐下來好好的休息一會兒,你沒看見他眼角上已溢位了血跡哩!”
王夫人先前在肖承遠的俊臉上端樣了好久,真還沒有注意到他眼角上的血跡,聞言心中一驚,趕緊止住硬嚥,仔細地向肖承遠的眼角上一望,慌忙從身旁的一個丫頭身上,取了一塊絹帕,替肖承遠抹拭著眼角的血跡,又疼又愛地嘆了口氣道:“可憐的孩子!太苦了你了!趕快坐下來歇息吧!”說著便命丫頭搬過一張椅子,放在身旁,讓肖承遠依在她身邊坐下。
別看肖承遠練就一身絕藝,內功已臻絕頂,若是和人動手過招,打上三兩百招,或是賓士個三天兩夜,可能不會有什麼疲乏的感覺,可是心懷悲痛,哀傷過度,實損傷元氣至極,肖承遠經過一陣縱聲痛哭,自己也感到實在有點疲乏,因此丫頭搬過椅子,也就不再客氣的坐在王夫人身邊。
那丫頭端了張椅子放在王夫人身旁,讓肖承遠坐下後,又去倒了杯茶來,雙手捧著送給肖承遠道:“相公,請用茶。”肖承遠連忙欠身道謝接過。
王夫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