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3 / 4)

,疾聲道:“且看誰輸在最後!朱高煦,今日我若叫破你,不過最多換來你小小懲戒,我要的不是這個,我要留待日後,親眼看你的下場!”

手腕輕輕一抖,銀絲光芒閃回,重新纏繞上我的腕間,我對一直滿面驚震之色注視著我們的徐景盛微微點頭:“大恩不言謝,容圖後報!”

也不多留,轉身便走。

直到出了林子,我的冷汗才忽的一下冒出來,立時溼了全身,斷了的指骨的疼痛此時才被我省起,越發難耐,我靠在牆邊,咬咬牙,左手握住右手,手指用力,黑暗裡響起極細微的咯嚓輕響,被扭折的指骨已被我生生復了位。

頓時又是一身大汗,溼了我剛稍稍幹了些的裡衣。

舉袖拭了額間豆大汗珠,我喘息少頃,慢慢向流碧軒走去,儘量選了守衛單薄的僻角處走,我這副狼狽模樣,不想被人看見。

短短裡許路,直走了多半個時辰,其間汗水淋漓,腳步踉蹌,卻終究是到了流碧軒院門外。

算算時辰,沐昕也該醒來了,我深吸了口氣,再次淨了淨臉,將衣袖放下遮住手,又理順了微亂的頭髮,擺出微淡的笑容,抬步跨進了院內。

院內很安靜,靜到風定了,猶聽到花落的聲音,夜蟲依然在鳴,卻越發覺得這院子無限空幽。

然而卻是有人的。

那白衣少年就直直坐在院中石桌旁,神色平和,彷彿正靜靜看那青苔深院,聽那夜來長風,似是在微微思索,又似是什麼都沒想。

聽到腳步響,他抬起頭來,目光裡頓時流過驚喜之色,長身而起:“懷素,你終於回來了。”

我一笑,努力掩飾那份深入骨髓的疲倦:“你怎麼還沒回去休息。”

沐昕臉色比月色更蒼白,卻也在若無其事的淡淡微笑:“子時還未到呢。”

我微帶得意的掏出那個小包,對他晃了晃。

沐昕長眉一揚,不愧自幼有神童之稱,立即就猜了個明白:“千年鶴珠?”

他素來清冷,此時也不禁喜色上臉:“你從哪裡得來?”

似是突然想起什麼,喜色突然斂了,目光一沉,緊緊看著我:“剛才我醒來時,隱隱聽得有喧譁之聲,據說回鸞殿那邊出了事端,是你乾的?”

我譏誚一笑:“是的,她有鶴珠,卻不肯給我,我便燒了她的寢宮。”

沐昕神色一凜:“懷素,你何必如此!”

我正往內室走準備給近邪喂服鶴珠,聽他語氣凜冽,不由一怔,緩緩轉了身看他,夜色裡他眉目不甚分明,身後廊下一盞風燈微黃的光照過來,射在他身上,是古畫中一抹淡而冷的名士身姿,清,卻遙遠。

然而我覺察得出那秀冷神情裡微微的惱怒,正如他語氣裡如水的寒意:“懷素,你怎可任性如此!”

我呆一呆,還未想明白他何以如此生氣,他卻已語如冰珠,句句誅心。

“我知道因為姑姑,你對徐王妃心有怨恚,可畢竟她是你的嫡母!”

“你來了後,她並無為難你,相對於女人來說,她算是大度寬容待人以厚了,你又何必揪著舊事不放?”

“求不得鶴珠,另尋它法也便了,何必要放火燒宮?水火無眼,萬一傷及無辜人命,你又情何以堪?”

“懷素,你小時雖剛烈恣肆,但儀禮大節向來分明,從無妄為之事,可如今,你……”

“你被仇恨燒昏了頭嗎?懷素?”

他重重一嘆,語氣裡無限不解與傷心,再次重複:“懷素,你怎麼會這般任性,草菅人命!”

[正文:第四十二章 獨自淒涼人不問(三)]

我聽他的責問排山倒海而來,直如利劍句句戳心,又似被冰冷的浪潮淹沒,露不出頭頂掙扎呼吸,不由踉蹌一退,勉強支住了身後的廊柱才不致跌落,只覺得心一點點的冷下去,某一處卻又一點點的熱起來,極冷與極熱裡交纏著無限的委屈與傷心,那些翻湧的情緒呼號著要奔出我的胸口,卻為那裡哽著的無窮的淚意所堵,只得化為不甘奔騰的萬馬,揚飛著四蹄,踏碎我早已虛弱的偽裝。

閉上眼,我狠狠咬破了下唇,今日方才明白,世人毀我謗我欺我辱我,儘可我自由他,因為我自有辦法要他們為那些毀謗欺辱付出代價,然而當你身邊親近的人誤會你遠離你,縱有萬千手段也使不得,只有生生受了那無辜的言刀語劍,生生被那鋒銳攪動得五臟內腑鮮血淋漓。

然而不屑於解釋。

若他不能懂我,解釋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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