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也要罵自己的。”
沐昕一直在我身側,看著那肩歇蝙蝠的男子,此時聽到我們對答,也轉過頭來,冷冷盯著中年人:“閣下,此非耍嘴皮子之處,你行蹤詭秘,傷我親友,驅使蝙蝠傷人,難不成還是好意?”
那中年人微微側頭,看了沐昕一眼,他目色微微奇異,月色下閃耀青紫之光:“小子,我不喜歡你,你有什麼好的?哪裡比得上……哼……不過我懶得教訓你,畢方。”
他這一聲卻是喚那肩歇蝙蝠的男子的:“你和他們說罷,我累了。”
說完也不理我們,往地上一坐,懶懶一躺,竟自這般席地睡下了。
我呆了一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茫茫然轉頭看沐昕,他卻也難得有些驚訝無措,這深不可測的毒舌男子,行事處處出人意表,實在令人難以招架。
沒奈何,我總不能對一個毫無防備鼾聲微起的男人動手,只好轉頭去看那少年,不料這一看之下,又是大大一驚。
他回民服飾,身材挺拔,站得青松也似的筆直,眉目間盡多精悍之氣,和那懶散中年男子,截然不同的風範。
然而使我驚訝的不是他的氣質,而是他分明就是那個禮拜堂裡跟蹤我,並以極其熟悉背影令我心驚不已的少年。
如此相象的背影。。。。。。原來是他。
原來不是他。
一直盤旋在我心頭的陰影瞬間散去,然而另一種警惕與擔心立刻又緊緊抓住了我的心神。
他和賀蘭悠的背影如此相象,如今仔細看去,正面的輪廓竟也有幾分賀蘭的影子,只是賀蘭悠的俊秀風雅,溫潤飄逸比他要勝上許多。
他和賀蘭悠,有什麼關係?
[正文:第四十八章 等閒變卻故人心(二)]
那少年卻和那中年男子不同,根本不看我們,對我的疑問毫無所覺般冷冷道:“你殺了我的三蝠。”
我又呆了呆,頓時大感頭疼,今晚遇上的人都是怎麼了,為什麼說話都象是從雲裡霧裡來的?
沐昕神色裡也有些無奈,但他卻比我多些耐心,上前兩步,和聲道:“閣下是指那隻被刺死的蝙蝠?”
少年抿著唇,點點頭。
沐昕淡淡道:“你的蝙蝠無故傷人,我等自然要奮起反擊,難不成站那裡,等你的蝙蝠來吸血?”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看那少年果然被這簡單的話問住,露出一絲茫然之色,一時只覺得這孩子心思純稚,毫無機巧,倒也很有意思,敵意頓時消去些許。
他愣了半晌,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亢聲回了一句:“我那蝙蝠,是為尊者護法來著!尊者幫你的人治傷,你卻傷了我的蝙蝠!”
我一驚,這少年雖然詞不達意,意思跳躍,但我隱約聽懂了些他的意思……尊者?這個中年男子?為近邪治傷,這些蝙蝠阻人進入樹林,是為了替他們護法?
冷汗頓時冒了出來……難道我真是做了人家口中的蠢材?
只是,幫近邪治傷自是好意,為何要這般鬼鬼祟祟?更何況,近邪的傷勢也並無好轉啊?
心裡思索,沐昕卻已把我所思的疑問問了出來。
那少年目色裡有隱約的委屈,大聲答道:“不能有人打擾的!你們打斷了,前功盡棄!”
這回連沐昕也說不出話了。
我想了想,將披風給兀自入定的近邪披上,站起身來,對那尚自在地上酣然高臥的中年人深施一禮:“懷素多謝閣下援助之恩,只是令友不能說得很明白,還請閣下將來龍去脈一一相告,懷素自認恩怨分明,若真錯怪閣下,自得賠罪,但不明不白的恩惠,懷素卻也不敢受的。”
鼾聲戛然而止。
那男子緩緩張開眼,看了我一眼,半晌,淡淡笑道:“你倒確實精明得很,矇混不過去的。”
半撐著肘起身,他懶懶道:“好罷,不欠便不欠,我們不過受人之託,前來解決一件事,說到底,那個託我們的人,是你師傅受傷的始作俑者,我們幫他還債,也不算施恩於你。”
我一顫,心上似有沸水澆過,所經之處,立即被燙出疼痛的疤痕。
猶自抱持著最後一絲希望,顫聲問:“傷我師傅的,到底是誰?”
那中年人向近邪看了一眼,目中微有贊色:“你師傅果真愛護你得很,大體是怕你傷心,竟什麼也沒有說。”
我一顫,退後一步,又一步。
果然是他!
一直畏懼的事情一旦變成現實,我卻發現我已不知如何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