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部分(3 / 4)

下去的人?

我終究是,看錯了當年暖日春陽的少年,是我一直在茫然前行,霧裡看花,然後,臨了才發現,那是彼岸盛開,有生之日難以觸及之曼殊沙華。

外公緩步踱來,見我默然不語,幾無聲息的嘆息,道:“傻丫頭,各自有各自的緣法,執著不來的,你現在要做的,是趕緊養好傷,然後,我們上京。”

我一驚,詫道:“為何要上京?難道。。。。。。”

外公無奈道:“我欠人情,去還隔世債去。”

我怔怔道:“你也會欠人的啊。。。。。。”

他鬍子一飛,瞪我,“什麼話!人生在世,何人不欠人情?何人不被人欠?”

我懶得和他辯駁,懶洋洋道:“你欠的是什麼情?打算還的又是什麼情?”

外公神秘一笑。

“我欠人報信之恩,渡人江山之劫。”

[正文:第一百五十五章 光景旋消惆悵在(四)]

金馬山沐昕賀蘭悠一戰,雖然誰也沒有看見最終結果,但臺上沐昕和賀蘭悠打成平手是眾目所睹的事實,雖然紫冥教不承認教主輸了,但沐昕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已使他由江湖一籍籍無名小輩,迅速成為目前武林中最出風頭的英雄少年,更有好事之徒,不知怎的探聽到了沐昕的家世,於是,名師高徒,高門貴胄,人品絕俗,武功傑出之類的讚譽之辭如潮湧,幾乎淹沒了偌大西平侯府,甚至還有幾個在武林中享有豔名行事恣肆的魔女,和武林世家中憑著家世和相貌行走江湖無往不利嬌寵出來的大小姐,蝶兒似的翩翩飛來,文雅的,正門前斯斯文文“求戰沐公子”,膽大的,半夜三更屋脊房樑上飛竄,四處尋找“那個可人意兒的沐家小子。”擾得侯府看門護院諸人忙個不休,叫苦不迭。

現在這個新出爐的少年英傑正在我房裡,斜靠著一方錦袱,捧著一杯清茶,嫋嫋霧氣裡神色淡淡,毫無一分武林新秀的自覺,他那日對戰賀蘭悠,無奈之下依借外力,擅自提升了全部真力,但凡有違自然執行的舉措,事後的傷損自然不可避免,我的外傷早已好了,他卻仍臉色蒼白,時時嗆咳,好在外公這個人不算正常人,詩書琴棋醫藥卜算天文地理風水堪輿之類沒有他不會的,有他在,沐昕總不致留下隱患。

我因此曾就沐昕傷殘的手求教過外公,誰知外公卻道,“艾綠那孩子對醫藥一道頗有悟性,所學已非我所能及,她會的,我未必會。”說完給了我一本冊子,言道是姑姑留在山莊的,記載了她素日行醫所得,以及她自己鑽研出來的偏方療法,我翻了翻,若有所悟,想著離四葉妖花成熟還有一年半,也不必著急。

沐昕自己對這些事卻不掛懷,每日常在我房中靜坐,間或對弈一二,時常賴至深夜也不離去,就如此刻,明明夜深,他依舊坐著發呆。

我瞄了他一眼,:“你怎麼近日不愛呆在自己聽雪樓?”

他皺眉,默然,我又問了一遍,他逼急了才無奈道:“氣味不佳。”

我怔一怔,忍不住失笑,險些將一口茶噴到他臉上。

這裡有個典故。

前幾日有個豔幟頗盛,最愛對江湖美少年下手的女子,外號“玉嬌娃”的,也不知怎的給她打聽到了沐昕的居處,仗著一身泥鰍似的好輕功,居然趁著侯府侍衛換班時辰溜進了沐昕臥房,香囊暗解,羅帶輕分,就勢躺在了沐昕的床上,當時沐昕在我處手談,回去時,推門便覺異香隱隱,還以為有人入侵,一掌揮過去,聽得一聲嬌呼,還沒反應過來,便見雪光耀眼,有美在床,光溜溜身子乳燕投林般撲過來,嘴裡還嬌呼要他好好珍惜這千載難逢的恩賜,好好疼愛她玉般的身子,嚇得沐昕捂著鼻子立即倒退幾十丈,那女子猶自不依不饒的追上來,沐昕無奈,扯了幔帳將女子沒頭沒臉一陣裹了,扔出了院牆,他手下有分寸,女子穩穩落地,卻一時掙脫不開,偌大一個綢緞卷兒在院牆外撕扯怒罵,驚動了整個侯府。

事後沐昕難得的發了一次怒,罰了聽雪樓侍衛的月例,又換掉了被那女子睡過的床,下人們抬了很多桶水清洗了整個院子,猶自洗不去那濃烈的異香,沐昕為此甚是懊惱,跑去和沐晟住一起,聽說最近思量著要換院子。

這些沐昕自然不會和我說,都是那好事的揚惡唧唧噥噥傳話,那女子被扔出院牆時,他正和外公蹲在牆頭賭骰子,看見這一幕,便即興賭沐昕小子會在房裡呆多久,揚惡說烈男怕纏女,怎麼說也得站上一站吧,外公嗤的一聲,指指牆頭:“如果你對那玉嬌娃感興趣,你且去那牆邊等著,沐小子會立刻把人直接送到你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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