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收拾。
我心一沉,知道大事不好,重傷調息之人最忌心神波動,賀蘭笑川未死之訊息不啻於巨雷,狠狠擊在賀蘭悠本已極其脆弱的軀體之上,他要如何經受得起?
何況,看賀蘭笑川神情,看他匿伏二十載至今日種種舉措,此中必定還有隱情,絕非賀蘭笑川復活這麼簡單。
我心中憂急,不顧此時貿然使用真力可能導致被反噬的危險,運起天魔功便想助他收攏再次散亂的真氣,卻見他輕輕一讓,睜開了眼。
嘴唇蠕動著,一聲“爹”到了口邊,卻終於止住。
我看著他眼神,便知大勢已去,他已經為了這個驚天訊息,放棄調息,錯過了最好的復甦機會,只得廢然一嘆。
剛才的情形,我猜想大約是賀蘭秀川趁賀蘭悠大殿祭祀後進入密室,下手暗襲,殺了長老,跟進密室與賀蘭悠兩敗俱傷,只是他為何突然做此破釜沉舟之舉,只怕和賀蘭笑川多少也有些關係。
賀蘭笑川此時已經施施然坐了下來,意興飛揚的笑道:“今日人到得齊全,正好,有沒有興趣聽個故事?”
他一邊招呼楊熙也坐下來,道:“熙兒,你也坐。”
這聲熙兒叫出口,賀蘭悠晃了晃身子。
卻如一道閃電劈進了我的心裡。
賀蘭笑川為何叫楊熙這般親熱?他既然復活,應該與矢志為他報仇的親子賀蘭悠相認才對?為何他對賀蘭悠神情恨毒,漠不關心,反而對本應陌生的楊熙態度慈靄?
熙兒。。。。。。熙兒。。。。。。這是什麼樣的稱呼?
眼光突然落到室內一枚玉瓶上,瓶上雕著碧水清波,蓮葉田田,弄篙女劃輕舟而來,分花撥葉,姿態曼妙,雖不辨面目,然無限風華。
我仔細看著那圖,突然渾身一冷,宛如一個驚雷,滾過頭頂。
這副圖,我見過!
當年,訓練不死營時,我曾經在楊熙的軍營帳篷內,見過他懸掛一幅畫,畫上有碧水,有蓮葉,有采蓮女,還有一行題字。
“弄篙莫濺水,畏溼紅蓮衣。”
記得當時我還拿這畫和楊熙取笑,“可是閣下私慕之女子,假託了這採蓮人?”惹得楊熙神色尷尬,次日再去這畫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