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2 / 4)

過,看著先前陡峭的山崖瞬間消亡大半,被割裂的的山體轉眼面目全非,想著姑姑長眠在這妙峰山內,因這天地之變連屍骸也猝然消逝,血肉與山石融為一體,我永生都無法再替她收殮,只能令她永遠孤零零,飄蕩於此。

卻叫我,情何以堪?

茫茫雨幕,浩蕩山風,我在雨中麻木的看著那一方山崖,卻連一絲想哭的感覺都無,今日方才明白,痛至極處,原是無淚。

賀蘭悠一直緊緊盯著我,忽然問我:“你很恨我?”

我默然。

他又問了句廢話:“你,現在很痛苦,是嗎?”

我神思不屬,恍惚間也不想去理他,只漠然的看著那坍塌的山崖,感覺到自己的氣力再漸漸回覆,終究是不敢呆在他身邊,掙出他的懷抱,賀蘭悠也不攔我,任我站得遠遠。

我等著這天地之災過去,心裡盤算著,該立即下山,找到他們,然後趕回北平,對高煦和熙音,展開讓他們痛悔終身的報復。。。。。。

眼角餘光看見賀蘭悠負手而立,仰首向天,似有沉吟之狀,心下凜然,遂又挪遠了些。

忽聽賀蘭悠輕輕一嘆,道:“懷素,對不起。”

這句話利劍一般立即劈醒了我有些混沌的思緒,大驚之下我什麼也來不及想,連頭也不回,拼命向後一竄。

然而這一奔,本已漸漸恢復,於經脈中試探著緩緩流轉的真力被突如其來的猛力施展打亂,立時在經脈中亂竄亂走,散入奇經八脈四肢百骸,令我渾身一陣僵麻,砰一聲,摔倒在地。

我的臉貼在滿地的雨水裡,雨水裡倒映一方繡著螭紋的銀袍。

聽得他喃喃道:“你終究還是太防備著我,果然一聽那話便立即提氣自保,你卻不知,紫魂珠之效未完全恢復時,擅動真氣的後果便是自鎖經脈。”

我還來不及後悔,已聽他黯然道:“你若有一分信任我,都不致落得如此。”

我怒極反笑,敢情他不可信任,還是我的錯?

只是也懶得和他作口舌之爭,他利用我的戒備之心,連手指都沒動便逼得我自己制住了自己,終究是我智不如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然而當我看見他手掌一翻,掌心亮出幾枚細如牛毫的銀針時,我的臉色終於變了。

“你要幹什麼?”

賀蘭悠蹲在我身邊,溫柔的道:“懷素,剛才我在想,是用一生的時間來等待一個也許無望的結局,為維持著見面時相對一揖的起碼情誼而無盡忍耐好呢,還是拼著終生的決裂,來換一段永可銘記的時光好?

我一時聽得不太明白,然而心內寒意那般不可抗拒的湧了上來,賀蘭悠的語氣如此平靜,我卻能感覺到他平靜表面下掩藏著如濤拍岸的湧動思緒,和一往無前的悍厲的決心。

我咬著牙齒,從齒縫裡逼出聲音:“賀蘭悠,不要讓我恨你。”

他羞澀一笑:“懷素,你已經在恨我了。”

我啞口無言,看著他,溫柔而憐憫的彈指。

後頸微麻,只如螞蟻輕蟄了一口,我微微一震,突然覺得強大的疲倦之感席捲了我,腦海裡的思緒卻急速翻轉起來,自幼至今的所有記憶,走馬燈般在我眼前一一閃現,再一一遠去,往事漸漸如蒙了白紗的天地,在我的視野裡漸漸模糊,直至消逝不見。

記憶裡兩個少年,一個白衣一個銀衣,都生的好風神,白衣的將一柄翠笛擱在腕間,淡淡的看著我,目光卻深情無限,銀衣的立在大漠的一輪明月裡,偏過臉去不叫我看見。

他們來來去去,攪得我頭昏。

某一幕場景掠過時,我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見那馬車底鑽出的少年,一頭好頭髮,真美。

他微微笑著,帶點羞澀,蝴蝶般跳躍翩然的風致,耀著了我的眼。

他抬頭,對我說:

“我想讓你跳過最痛苦的辰光,我想讓你暫時忘記報仇的噬心滋味,我想,和你過一段最單純的日子。。。。。。”

………

甘肅臨洮府,西北名邑,隴右重鎮。

臨洮府城外,嶽麓山腳下一小村,名辛集。

此時正是飯時,辛集村靠近山腳的一處獨門小院裡,亦升起縷縷炊煙。

我將一盤清炒山筍,一碗山菇湯端上桌,叮叮叮的在粗瓷盤上敲筷子:”吃飯啦,阿悠悠悠。。。。。。“

布簾一掀,阿悠從他的房間裡探出頭來,笑吟吟道:”素素,你每次這樣叫我,我都覺得你是在喚豬。“

我眯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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