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鴨嗓子喊道:“……平虜大將軍李郃……”馬上出列,按著之前在玄武門前受的“訓”,李郃規規矩矩地拜倒在地。口中高聲道:“末將李郃在!”
那讀詔書了公公聞言瞥了李郃一眼,滿殿的文武大臣聽到“李郃”二字,也都是紛紛投來了目光。
這種場面李郃也是見慣了的,並沒感到什麼不妥,仍是垂首等候著對他的封賞。
“咳,咳。”那太監乾咳了幾聲,繼續念道:“平虜大將軍李郃,十七歲入軍,為統將,率所部虎營北上搞虜。殺敵數千。勇猛無匹,戰績斐然……”先是將他所立戰功大概列出,然後便是對他的封賞,那一串的金銀、珠寶和錦鍛、絲綢李郃自然都不在意,那些東西還沒他從原族部落搶回來的九牛一毛。比起他在夏國各地的生意所得也遠遠不如,拿來當零花錢還差不多。再來就是對他的封爵,在大夏國。非皇族成員要被封爵,是很難的,非立大功不行。像這次北伐的功臣,目前也只有林天文和蕭寒累計戰功升為侯爵。不過身為這次北伐的第一功臣,李郃在爺爺那裡就已經知道,對自己的封爵,至少就是侯爵。
果然,李郃從那太監的口中如願以償地聽到了“授為大夏武威鎮侯,封邑壟西省潭平鎮”、“授升正二品大將軍銜,賜玉錦帶”。
在北部三省和草原造了那麼多殺孽好歹總算是封了個侯爵了,老子這回也算貴族了吧,出去的時候別人見了都得叫李侯爺“武威侯大人”,倒也挺威風的。李郃心裡嘿嘿地想著。
“謝皇上,玩水!玩水!玩完睡!”李郃含糊不清地謝了恩,便退了回來。
接下來黎布和其他將領也依次受了封賞,最後則是對那些沒上殿受封的有功將領的封賞。基本上虎營的低階將官都連升了數級,普通士兵也至少當上了隊尉,戰死計程車兵亦有豐厚的撫卹金。李郃知道,這些若沒有爺爺在其中周旋,是肯定沒法得到這麼周全的結果的。
論功行賞,虎營自是當仁不讓地排名第一,接下來便是黎布的鷹騎軍還有其他三路軍的各前鋒營。這次的受封最多、提拔最多的,無疑要數江南各省特別是清、臨兩地的江南軍了。無怪乎李太師說這次慶功大典後,李家在大夏國軍政界的影響力,又將更上一層樓。
自古以來,掌握了兵權,就可以把握政權。
這一通封賞,直封了一個多時辰,李郃在自己受過封后,就站得昏昏欲睡了,看向龍椅上微閉雙目的皇帝,若不是他時不時咳嗽兩個,咂吧咂吧嘴,都要以為這老傢伙已經睡著了。
好不容易,總算是捱到了“欽此”二字,眾臣再次齊出列,面向皇帝,三呼“玩水!玩玩水!”不知怎的,李郃總覺得大家在謝恩的時候嘴巴張開來時好像都在偷偷打哈欠的樣子。
“咳,咳。”偉大的大武宣和皇帝微微撐開那皺得跟橘子皮似的眼皮,咳嗽兩聲,緩緩道:“眾位愛卿,這次能將北面胡族之患徹底除去,振我堂堂夏夏國威,皆靠諸位北伐軍將領的英勇作戰,朕……”又是一通華而不實如例行公事般的褒獎,直聽得李郃的心裡大聲哀呼,他寧夏去跟十萬大軍作戰,也不想再在這邊多聽半個時辰了,這老傢伙半死不活的聲音比那太監的公鴨聲還難忍受。
實在無聊,李郃只得將家中諸女一個一個地想過去。想著她們的美,她們的好,想著想著。嘴角就不自禁地掛上了微笑。看得對面地的幾個文臣一臉的奇怪,皇帝的話很好笑嗎?而一邊的禮儀官雖然也看到了,卻不敢上前指責,畢竟這位是剛剛才受封為武威侯的李家公子啊,一個不小心得罪了,李郃最多受責兩句,他們可是連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帶胡族罪汗岑禺入殿!——”皇帝身邊那個太監拖長音的公鴨嗓再次響起,把正沉浸在對眾女回憶中的李郃嚇了一跳。
岑禺?李郃的目光移向威武殿門口。只見穿著一身灰白相間裘袍的岑禺在兩名皇城羽林軍的夾帶下走了進來。
一段時間不見,岑禺地鬍鬚和頭髮都長了許多,也白了許多。那一身裘袍雖華貴,卻顯然多日沒有清洗,顯得有些破舊。但與之相反的是,他的精神看起來卻是好的很,兩個眼睛還是放著精悍的光,如草原的野狼一般。對面的文臣。並沒有幾人能與他對視,便是武將這邊,那些久在京中的將軍也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不過當岑禺看到李郃時,眼神卻立刻變化起來。雖然北伐軍的將領一個個頭上都戴著護頰兜盔,臉被遮住了大半,看上去似乎都一個模樣。
在那被押往京城的顛簸恥辱路上,在那暗無天日的皇城深牢之中,不知多少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