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亡相比,失蹤是一個很容易理解的詞彙它代表的,就是'不見了''再也找不到”。
但是,在泰拉,失蹤這個詞彙,還有另一個隱藏的涵義。屍骨無存。
隊伍組織的搜救隊搜查了半天,因為逐漸入夜不得不退走最近這段時間,其他採藥人隊伍估計都會警戒起來,護衛隊也會加強巡邏和清剿,但人肯定是找不回來了。
別說一天,半天在南嶺的紅杉林中,只要有一個小時,半個小時消失不見那麼就是永遠的消失不見。
玩伴一直都在哭。他喊著父親和姐姐的名字,悲傷淹沒了這個年齡不大的孩子。但很快,他就不能悲傷了,因為家中的男人只剩下他,他必須要保護好自己的媽媽,從所有外人和親戚手中。
直至今日,斯科特仍然會回憶起那個少女。他的年齡已經比那時的“姐姐”還要大了,但回憶起過去的時候,斯科特總是忍不住戰慄。
那個時候,他雖然知曉死亡的意義,但卻不知道生命步向死亡的殘酷而現在,正因為知曉,所以他知道,無論是被瘴氣迷暈,被叢林的根鬚與枝葉遮蔽,變成樹下的骸骨;還是被魔獸扭斷了脖子,吃掉所有內臟和血肉,甚至嚼碎了骨頭這都是非常痛苦,且有極大可能降臨在那位溫柔少女身上的事。
甚至,被土著掠走-
但是在那時,還是少年的斯科特心中仍然沒有悲傷,仍然只有一種茫然。
他感覺到不對勁。
為什麼?
“為什麼?”
深夜,少年的斯科特在床上輾轉反側,他詢問自己,不停地詢問自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的就不可挽回嗎?”
“我難道就只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一點都幫不到我想要幫助的人嗎?”
“難道就沒有一種辦法,讓所有人都不必遭遇意外,就沒有一種可能與力量,讓過去的日子恢復原狀?”
“難道就沒有一種”
“可以幫助那些傷心的人們,幫助他們的辦法嗎?”
啊啊。那個時候的少年痛苦地蜷縮著,他的內心中沒有悲傷,只有心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握緊的窒息感,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但是這個答案還在等待一個殘酷的時機,告訴這位有些聰慧,但並非真正天才的少年事實。
玩伴一家搬走了。他們家的大部分財產都留給了親戚,但他們搬去了瑙曼城,那裡,家中有一位沒有孩子的老叔公願意照顧那位弟弟。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而斯科特在幾年後選擇加入護衛隊。
那種不對勁的,缺少了什麼的感覺始終在他的心中,促使著他去做點什麼可以幫助其他人的事情。
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很多人不應該無端死去,很多人也不應該有不幸的結局。
不,不是很多人。
是所有人才對。
“我得做點什麼。”
在說服父親和爺爺的時候,斯科特也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所以他只能坦率地說出自己的心情:“鐵匠的手藝我沒有落下,護衛隊也能鍛鍊身體,等我退役,亦或是我不想幹的時候,我隨時能回來繼承家業。”
“但現在,我想要做點什麼。咱們港口需要護衛隊,我不去幹,其他人不幹,那誰來保護咱們的家?“
這不是一個好理由,但是父親勸下了爺爺。
“你孫子比咱們都聰明。”一向尊敬父親的男人道:“讓他試試。反正就像是這小子說的一樣,總得有人去幹,子爵老爺給的錢也不少。”
奶奶去世的十年後,斯科特終於可以為人們做點什麼了。當然,這一切並不順利。
雖然護衛隊對年齡要求就是十四歲以上就行,但真的只有十四五歲的話,也不可能讓這種剛剛'成年'的傢伙去和土著魔獸血拼。
那段時間,斯科特所能做的,無非就是在城內巡邏,為人指路,抓小偷,處理鄰里糾紛。
而且,斯科特的隊長和其他隊友也不是什麼好人。
作為隊內最新的成員,也是最小的成員,他需要為這些長官和前輩打掃衛生,洗衣服和襪子,擦洗武器和鎧甲。
這都是約定俗成的,所以稱不上壞,但既然順從這約定俗成,自然也稱不上好。
斯科特那段時間過的的確很辛苦,閉眼就睡著,還不等自然醒就被叫起來巡邏。
但這種痛苦和艱辛反而給予他一種“充實”。一種“我也正在做什麼'的“感覺。
“等我也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