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面去糾纏。如今。把一個起事的由頭未經審判就關了進去,能不能囫圇著出來暫且不論,只這程式上就夠讓人以知法犯法為由彈劾了。這事要是擱在別處。自然沒人說三道四,可這裡畢竟是開封府,有多少人眼瞅著那判官的位子。又有多少人憋著勁要給王大將軍上眼藥?沒事的時候,大家還想著怎麼把這個陰陽怪氣的老傢伙扳下來呢,如今有機會,又豈肯放過?加上前日王大少爺鬧的那麼一出,兩下一碰,王大人這枉法的罪名可算是坐的實實在在了,就算有大將軍和楚王保著,他這開封府判官的位子,今天就算是當到頭了。至於要不要借題發揮,這就要看官家的意思了。
好多言官今天其實都擬了奏摺打算彈劾一下王大人試試水深的,可今天的正題是議鹽鐵政,可巧了碰上個錢瘋子把好幾位出頭的言官當場罵的狗血淋頭,而往常極不看待他的官家居然十分反常的對他誇了幾句。一下把其他言官搞的不知所措了。就在這時,李至以左承的身份跳了出來,上折彈劾王繼亭了。
李至上摺子卻並非單單為了扳倒王繼亭,早在真宗調王繼恩入京的時候,他就察覺了皇帝有心將王繼恩一黨抹平的心思了,後來礙於情面。不得已經給了他們一個開封府判官的缺,這小半年來,在王繼亭的打理之下,竟然讓王繼恩這些人緩過氣來了。前一陣子,他從真宗的語氣中聽到了些許無奈之處,這次一聽說王大少的事,頓時有些喜出望外。連忙派了人將此事前前後後弄了個一清二楚。把所有材料準備好之後,又撥羅了許多平日王繼恩一夥多行不端的醜事,打算一舉將王繼恩一黨掃個乾淨。
李至在奏摺中列舉了許多事蹟,將王繼恩一夥恃寵而驕,多行不法之舉娓娓道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其實大多數都是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大夥其實也多少有些耳聞,不過事情太也沒人願意拿來做文章。可如今有了素稱公正廉明的王繼亭縱子行兇事件為由頭。這些小事頓時便升了級,成了王繼恩一夥目無法紀的鐵證了。
李至慷慨激昂的聲音中,所有知道這事的官員都陷入了沉思。這王繼恩是什麼人?那是太祖太宗兩朝的紅人,早在後周時,便已是內侍首領了,太祖太宗兩位陛下登基時,他都有從龍之功。雖出身內侍。卻是個領兵的高手,據傳聞,他凹曰混姍旬書曬齊傘兵的本事,都是太祖陛了當年年把手教出來的 即使到了如今新皇繼位之後。依然聖寵不減,大家都知道他在蜀地施政過於苛刻,以至於民亂久不能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上雖然對他不滿,卻也並未對他有何不滿,回京後更是委了左武衛大將軍的高位,沒事誰敢去招惹他呀?因此,雖然大家都知道那王繼亭是他的人。甚至有人說那是個的本家兄弟,可誰也沒想過要把這事往他身上扯。打了一個乞丐嘛,往上揪,最大的可能就是把開封府判官的位子騰出來,那是因為大夥都對那個位子看著眼換,可扯到王大將軍身上,就大可不必了。一來那大將軍的位子一般人也輪不上。二來王繼恩已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了,也沒幾天蹦醚了,衝他下手實在沒什麼意思。
可是好端端的,身為工部尚書的李大人為何煙燒火燎的跑出來拿著這事大做文章呢?雖說他兼著左承的職,可平素裡彈劾官員這事總是隨便找幾個人來唱唱詞就可以了,怎麼著也用不著他來出頭啊。今個這是怎麼了?
眾人還沒來得及思索呢,就見高坐在龍椅上的真宗已經怒髮衝冠了。當場說了幾句狠話,這開封府是大宋的中樞所在,那是朝廷的臉面。身為開封府的判官,竟然如此膽大枉為,縱子行兇不說,還要知法犯法,這樣下去,朝廷在老百姓心中豈不要成了土匪的山寨了?嚴令大理寺、刑部、審刑院徹查此事,若所奏屬實,則嚴懲不貸。若屬捕風捉影、空穴來風之誣告,則要追究李至的責任。
至於說到王繼恩縱容部下之下。真宗以為這是李至太過較真了,但鑑於他也是為了朝廷體面著想,就不做追究了。可民間既已有此風聲。說明此事多少也有幾分真實,為了平息民間非議,同時下詔給王大將軍,讓他平日裡多多約束部下。注意一下言談舉止,莫要給朝廷臉上抹黑也就是了。
一眾文武官員還沒回過神來,詔書已經直接送到宰相李沉手中了,請封駁官稽核之後便要付有司去傳旨了。有個沒眼色的言官覺得此事頗有蹊蹺,詔書不是應當由中書門下起草,然後由官家審閱之後再發至封駁官手中稽核的麼?怎麼今天直接發了中旨?這不全規矩呀。可網。想出班進言,就被身邊的同僚死死揪了回來,再看著身邊其他人。大家全都做了鋸口葫蘆,連平素喜歡在雞蛋裡桃骨頭的錢瘋子也一臉事不關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