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尿不到一個壺裡。
到了鴨綠水;於仲文更謹慎了;遲遲不渡河。宇文述氣不過;於脆給他挖坑;你既然不渡河;那於脆就以糧草不足為由;上奏聖主和中樞;不走了;這仗不打了;今年的東征到此為止吧。
這樣的奏章於仲文當然不會寫;寫了也白寫;聖主和中樞即便現在“放他一馬”;但這筆帳肯定記上了;秋後一起算。
三個人正在為是否渡河、何時渡河爭執不下的時候;高句麗的使者來了。來者身份高貴;高句麗王下第一人;宰執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開門見山;說自己是來投降的;為避免高句麗亡於戰火;為拯救無辜生靈於水火;願為內應;只待遠征軍殺到平壤城下;就為遠征軍開啟城門;獻上高句麗王的人頭。
奇蹟出現了。
劉士龍非常高興;當即與乙支文德具體洽談;併火速奏報聖主和中樞。
劉士龍是堅持以外交手段解決遠東危機的中樞重要成員之一。從中土的遠東利益來說;中土的確需要高句麗來約束遠東諸虜;穩定遠東局勢;但前提是;高句麗可以比遠東諸虜強大;但不能凌駕於遠東諸虜之上;稱霸遠東。只要高句麗不稱霸;不對中土的遠東利益構成威脅;那麼高句麗就是中土最好的遠東附庸。從這一目標出發;東征的確以外交手段為佳;畢竟滅了高句麗之後;遠東局勢也就亂了;雖然諸虜混戰也有利於中土;但對邊疆安全的潛在危險是顯而易見的;所以若能以武力迫使高句麗放棄稱霸夢想;世世代代臣服於中土;還是最符合中土的利益。
這時候宇文述又唱白臉了。臨行前聖主給了於仲文和宇文述密令;若有機會;就捕殺乙支文德。高句麗人失去了乙支文德;就如惡狼失去了爪牙;再無反抗之力。宇文述勸告於仲文;不要對高句麗人抱有幻想;也不要違背聖主的密令;馬上抓捕乙支文德。
於仲文猶豫了。之前聖主和中樞一直都想以外交手段來解決遠東危機;但被高句麗人耍了;於是惱羞成怒;決心以武力摧毀高句麗;這才有了遠征軍千里躍進直殺平壤;但如此一來戰局就變了;高句麗人危在旦夕了;於是乙支文德來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平壤內部分裂了?如果平壤內部分裂了;這個機會就不能錯過;否則將來聖主和中樞怪罪下來;自己吃不了兜著走。當然了;乙支文德也有可能是詐降;以詐降來阻止遠征軍的攻擊;但這個判斷自己不能下;而應該由聖主和中樞來做出;這樣不論對錯;責任都不是自己的。
另外於仲文的確不想去攻打平壤;遠征軍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實施段文振遺策;除非發生奇蹟;否則勝算極低;一旦兵敗;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於仲文也存了拖延的心思;正好乙支文德來投降;那不論真假都可以拖延一段時間;正符合於仲文的心意。
宇文述豈肯讓於仲文如願?你不抓;我抓。
。。。
第兩百五十九章 移花接木
乙支文德跑了。
宇文述大怒;質問於仲文;懷疑於仲文通風報信。
於仲文更是怒不可遏。他都說了;暫時不抓乙支文德;一邊任由劉士龍與其談判;一邊等待聖主的回覆;哪料宇文述對他的決策置若罔聞;說抓就抓;抓不到還懷疑是他故意放走了乙支文德。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好於仲文有心拖延渡河時間;遂借題發揮;藉機與宇文述“撕破臉”;把矛盾公開化;然後上奏聖主和中樞;等待裁決。前線統帥部的決策層不能團結一致;後果可想而知;聖主和中樞當然會即刻拿出對策;不是打擊於仲文就是遏制宇文述;總之結果都對於仲文有利。
劉士龍憤怒了。聖主瞞著他密詔於仲文和宇文述抓捕乙支文德;這本身就是對他的不信任;讓他倍感羞辱。而乙支文德來了後;於仲文和宇文述竟然依舊瞞著他;任由他與乙支文德談判;這不僅僅是對他的不信任了;而是蓄意挖坑;成心陷害。有這樣明目張膽陷害同僚的嗎?你們要置我於死地;可以光明正大的來;不要背後下黑手;如此下作之舉;未免也太卑鄙;太無恥了。
劉士龍惱羞成怒;也不顧風度了;指著於仲文和宇文述的鼻子破口大罵;徹底“撕破臉”了。這不“撕破臉”也不行了;這才到鴨綠水;前線統帥部的矛盾就爆發了;如果僅僅是同僚之間的不信任也就算了;但現在嚴重了;互相陷害了;彼此都要置對方於死地;那等到了平壤城下還了得;豈不要拔刀相向、自相殘殺啊?
前線統帥部三位決策層成員吵得不可開交;衝突激烈;當然驚動了其他統帥;左驍衛大將軍荊元恆、右候衛大將軍衛文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