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震驚了,就連崔鈺、崔九都驚呆了。兩人自從白馬認識李風雲以來,雖然也曾打聽過他的出身,知道他是一個遼東大盜,但後來獲悉其真實身份是裴世矩帳下一個秘兵之後,也就不再關注他的大盜經歷,然而兩人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李風雲即便做一個大盜,也能風生水起,惡名昭彰,以致於遭到塞外諸虜的聯手圍剿。
慕容正則一臉呆滯,良久才搖頭苦笑,“原來如此,某就知道殺不死他,這下阿會正有難了,奚族危在旦夕,契丹人和霫人也是凶多吉少,而步利設阿史那咄爾的好日子恐怕也到頭了。”
李孟嘗面露嘲諷之色,戲謔道,“以慕容副鎮對白狼的瞭解,他能否收服森林馬賊?壩上高原的馬賊是否會拜倒旗其下?以他在松漠的威名,短短時間內是否可以拉起一支七千餘騎的馬軍?”
慕容正則根本不理會李孟嘗的嘲諷,嚴肅問道,“你告訴某,白狼和李子雄,誰才是最後決策者?”
這句話問得很有玄機,聯盟大軍的最高統帥肯定是白狼,李子雄加入聯盟時間很短,不可能掌握到聯盟軍權,雙方的結盟合作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而就出塞這件事而言,白狼應該是主導,他肯定要捲土重來報仇雪恨,安州自然也是他的重要目標,那麼疑問就來了,如果李子雄得到段達的暗示,利用白狼收復安州,然後拿安州來換取功勞,他前期可以屈從於白狼之下,但後期,尤其是收復安州之後,他必須掌握聯盟的最高決策權,必須控制白狼,否則誰能保證白狼會投降中土,會把安州交給中土?
換句話說,如果聯盟的最後決策者是白狼,白狼和中土有很深的仇怨,根本不值得信任,這關門就不能開,反之,如果聯盟的最後決策者是李子雄,這個關門便有開啟的可能性。
李孟嘗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了,“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某,某也不可能知道,知情者除了白狼外,只有李子雄。”
慕容正則碰了個“軟釘子”,惱怒不已。李孟嘗一眼看穿了他的詭計,根本不上當,而且還順手給他挖了個陷阱,你要問就問李子雄,但要見到李子雄,你就必須開啟關門。李子雄好歹也是個聲名顯赫的大人物,他不可能被你用吊籃拉上城牆,這個臉他丟不起,再說你若出爾反爾抓了他,他豈不是欲哭無淚?只是關門一開,與李子雄一見面,這性質就變了,慕容正則也就與豪門子弟“同流合汙”,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提白狼,李孟嘗無法證明自己所說的真實性,提起白狼,慕容正則又找到了不開關門的理由。
崔鈺忍無可忍,怒聲說道,“慕容副鎮,兒再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白狼為何殺不死嗎?”
慕容正則斜瞥了崔鈺一眼,不屑一顧。
“白狼的真實身份,是秘兵,而塞外馬賊的領中,也有秘兵。”崔鈺怒極而笑,“這麼多秘兵集中在松漠,他們背後的那個人要幹什麼顯而易見。那個人要下一盤大棋,這就是你們殺不死白狼的真正原因。”
慕容正則霍然動容,腦海中頓時想起了那個他非常尊敬的老人,那個曾與他祖父、父親在山東高齊王朝同殿為臣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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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 響鼓也要重敲
九月二十四,黎明前,蟠龍堡。‘
在李子雄、韓世諤、楊恭道等人的焦急等待中,李孟嘗終於姍姍歸來。
“此行不順?”李子雄看到李孟嘗神情鬱憤,頓感不詳,急切問道。
李孟嚐點點頭,當即把此行經過詳細告之。因為古北口副鎮將慕容正則剛正不阿,堅守原則,拒絕開啟關門,導致簡單的事嚴重複雜化,最終迫使崔家十二娘子不得不透露了李風雲的真實身份,搬出了裴世矩,這才讓慕容正則讓了一步,稍許變通,只要蟠龍堡一切正常,不會影響到古北口長城的安全,那麼就有限制地開啟關門,確保邊市回易的正常進行。
也就是說,慕容正則的通融只侷限於邊市回易,古北口不會與蟠龍堡有任何接觸,長城戍軍也不會與二李所率的聯盟軍隊有任何瓜葛,如此一來,慕容正則堅守了自己的原則,確保了自己、邊鎮兩府和鎮戍軍的切身利益,不論安州那邊的狂風暴雨有何等猛烈,都不會對他們的利益產生絲毫影響。
同時,以崔氏為的冀北、幽燕豪門世家也可以依照與李風雲的約定,以南北迴易為幌子,透過古北口要隘向李風雲輸送糧草輜重,如此既達到了既定目的,也確保了自身安全,保證了自身退路,一旦李風雲失敗了,也很難牽連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