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貴,但是這又要打仗了,難不成你還要故伎重演,還讓我們主攻,你在旁邊看熱鬧,撿便宜,分戰利品吧?你還要不要臉了?以後你譙軍遇到難處了,你還有臉向蒼頭軍伸手求助嗎?你不要目光太短淺,只爭眼前之利,你要為將來多做打算。做人不要太過份,過份了,連兄弟都沒得做。”
韓曜氣得面紅耳赤,咬牙切齒,“你不是某兄弟,某沒你這腌臢一般的兄弟。”
陳瑞“嘿嘿”冷笑,指著氣急敗壞的韓曜對李道,“瞧瞧,瞧瞧這廝的齷齪嘴臉,把無恥擺在臉上,也敢說自己是貴族,是謙謙君子,呸!”陳瑞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你別衝著某吼,你不是有本事嘛,不是運籌帷幄嘛,好,此仗你譙軍主攻,我蒼頭軍為輔,打贏了戰利品全歸你,我蒼頭軍一個白錢也不拿,如何?你敢不敢答應?”
韓曜卻是驟然冷靜下來。不要上當,千萬不要中了這惡賊的激將之計。
李風雲面含淺笑,不置一詞。
韓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嘴巴閉緊了,面對陳瑞的挑釁,一言不發。
偏偏李風雲這時候又問了一句,“誰主攻?此仗如果譙軍主攻,自當由譙公指揮,某與陳司馬及蒼頭軍都遵從譙公命令,堅決配合譙軍展開攻擊。反之……”李風雲拖長了聲調,慢條斯理地說道,“若由我蒼頭軍主攻……”
“還是由蒼頭軍主攻吧。”韓曜突然打斷了李風雲的話,決意把無恥進行到底,“雖然某已舉旗造反,但之前某是永城鷹揚府的司馬,費淮、王揚皆是某的上官,與某有同僚之情;其餘軍官及鷹揚衛則是某的下屬,與某有袍澤之義。讓某與他們正面對陣,親手殺死他們,實為不仁不義之舉。”韓曜似乎有些激動,站起來衝著李風雲深施一禮,“某沒有這樣的勇氣,亦沒有這樣的鐵石心腸,某下不了手,還請將軍諒解。此仗贏了,所有戰利品皆歸將軍及蒼頭軍將士,譙軍上下決不染指一分一毫。”
這番有情有義的話說出來之後,李風雲沉默,陳瑞也偃旗息鼓,不再蓄意挑釁了。
韓曜厲害,理由找得好,以大義為名封住了李風雲和陳瑞的嘴,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這一仗他不參予,譙軍也不參加。為保全實力,韓曜當真是連臉皮都不要了,連最起碼的兄弟之義都不顧了。
李風雲不再為難韓曜,當即說道,“既然如此,譙軍便離開大澤鄉,撤到十里之外,做好戰鬥準備,以隨時給蒼頭軍以支援。”
韓曜答應了。或許心有愧疚,也或許自己都覺得過於無恥了,韓曜匆匆告辭而去。
“果如你所言。”陳瑞望著韓曜的背影,神情很複雜,有憤怒,有失望,亦有鄙夷和不屑,“雖然理由勉強說得過去,但值此危急時刻,畏戰怯戰,袖手旁觀,坐山觀虎鬥,對其威信是個致命打擊,他難道就不為自己的將來考慮?”
“他考慮了,所以才如此做。”李風雲笑道,“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他把一己之私凌駕於義軍整體利益之上,這是必然結果,也與其貴族身份相符合。中土貴族尤其世家豪門子弟,其根深諦固的觀念便是家族利益至上,家族利益永遠置於王國利益之上。君不見自魏晉門閥興盛以來,王朝更迭如流水,但看看中土五大豪門,看看中土諸多世家,又有幾個隨崩潰的王朝而崩潰?又有幾個與王國共存亡了?”
陳瑞頜首讚許,“某自命運顛覆,流亡山澤後,痛定思痛,倒是有不少感悟,對此更有切身體會。韓曜突遭劫難,不得己而舉旗,尚未擺脫貴族身份對他的羈絆,他需要時間,但如今危機四伏,哪有時間給他思考人生和命運之無常?”
“你對他倒是不錯。”李風雲笑著搖搖頭,“不過我不信任他,所以才出言相逼,把他逼離戰場。這一仗有他在,我們難有勝算,他不在,我們反倒能輕鬆取勝。”
陳瑞微笑頷首,心裡卻惴惴不安。
李風雲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但李風雲摸準了韓曜的心思,故意將其逼離,卻未嘗沒有私心。李風雲為確保其對義軍的領導權,必須趁韓曜立足未穩之際,對其進行遏制和打擊,將其實力控制在一定範圍內,日後韓曜即便有野心有想法也難以翻身做主人了。
李風雲心機深沉,遠非常人可比。陳瑞由人度己,不免惴惴。雖然自認才能不及李風雲,願甘居其下,但人心隔肚皮,又怎知李風雲是如何想的?
“先生請袁安來一趟,某有事尋他相詢。”
李風雲語氣溫和,對陳瑞始終恭敬,這不免讓陳瑞為自己的不安和對李風雲的懷疑產生了一絲歉疚。大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