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是先生的先生嗎?”有個眼神特清亮的孩子站出來問道。
黃藥師一看這眼神就特喜歡,頂頂像阿容從前不裝傻時偶爾露出來的眼神:“對,就是先生的先生,你們管我叫師公就對了於是孩子們參差不齊地行了禮,回去的路上.孩子們在後頭呢呢喳喳地討論著,裡裡外外多是關於藥材的事。
在前頭聽著,黃藥師不由得滿臉讚賞地者著阿容:“沒想到你還挺有一套,不錯。”
回了春懷堂裡,阿容還得緊著給孩子們講今天這幾樣藥材的配伍、宜忌、適應症狀等很多東西。
最重要的是她得教孩子們做標本,什麼也不如標本更直接,好的標本儲存下來,比畫片可生動得多了。
而黃藥師自然是和謝長青去談論一些事情,謝長青把病症書遞給黃藥師,把每一階段施藥、行針、過穴都細細講了。“你這巳經夠俱密了,還是你沒能管住阿容,要不然怎麼也該好了。”黃藥師看完病症書後就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這話說得謝長青不由汗顏:“也要我能管得住她!”
於是這話一出來,黃藥師不厚道了:“從前你是沒捨得管她,現在是管不得她,長青啊,你讓我怎麼說你好。”
默然無語地看著黃藥師好一會兒,謝長青道:“那我過幾天就走,看著她把丹藥煉出來再說。”
“長青,阿容在綿山的事兒不在你的計算之中吧?”黃藥師猛地問出這麼一句來。
謝長青想也不想地答道:“我不是聖人,聲聲的所有事兒都不在我算計裡,而是我連同聲聲一塊兒被……算計了!”
這頓聲裡的內容黃藥師當然知道應該填個什麼,完了拍了拍謝長青的肩說:“你回京處理事兒吧,阿容有我在,我指定得管著她把傷養好。”
“其實……藥師是躲懶來了吧。”謝長青終於沒忍住把這等方面說出口了。
這時候估計連雲山上下都看著黃藥師的動向,黃藥師這人慣來疲懶,這麻煩事兒他邊都不願意沾,所以他來了把謝長青趕回去擔這事兒,他輕閒地管管徒弟就行。
見謝長青一語道破,黃藥師沒半點惱羞成怒的意思,反而特坦蕩地點頭說:“你是爺,這躲不了懶的事當然歸你管。”
這時候管事從外頭來了,施了禮說道:“秦藥師大人,您的隨從來了,說是帶了家書前來。
家書,道是“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謝長青近來每每拿到寒書卻只覺得能抵萬斤!
234.腳傷易好與心病難醫
對於謝長青裝成的秦安要再次離開綿江去京城,阿容抱以不解,這來回轉候的這是做什麼呢。末了阿容一想,也不是誰都跟她似的沒爹沒媽,人說不定還是要回家過年呢。
一想到過年,阿容就開始掐算,不掐算還好,一算自個兒這身子過了年也二十了,二十啊!在她來說當然還算是年輕,但在衛朝真是一老姑娘了。
“阿容,你又在這蹲著發什麼愣?”黃藥師看著自家徒弟,那糾結的側臉是怎麼看怎麼順眼順心。
嘆了一口長氣,阿容指著在藥谷裡奔跑的孩子們說:“師父,眨眼之間我都二十了,是不是很老了!”
這話說得黃藥師是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然後撇開臉去不看阿容,省得自己鬧心:“你才二十就說自己很老,你還讓不讓我活了,哪有這樣跟骨父說話的,長者面前說自己老,也就你嘴裡能聽得到。”
“要是普通人家,這時候孩子都滿地爬了。”
阿容指著下頭一六歲多的學生向黃藥師說道。
一說到類似的話題,黃藥師不免氣結:“你要這樣說的話,要是普通人家,我曾孫子都得滿地爬了!”
“噗嗤”一聲笑出來,阿容往黃藥師身邊靠了靠,然後說:“師父,鍾藥師大人已經表現得夠明白了,您怎麼就不動心呢.其實鍾藥師大人多好一人啊!”
於是黃藥師也長嘆了一聲,摸著稀稀疏疏的幾根鬍鬚說:“其實我也明白,但是你更得明白,當年我和鍾藥師差點就成婚了。也是我自己作的,心裡老惦記著你師母,結果一拖就拖成了這樣,現在年紀大了更疏懶了。”
“現父,我還有個師母呢?”這倒是新鮮訊息。
“是啊,成親沒幾個月,你師母就過世了,這事在山裡沒人敢提,我也老不願意提起…等會兒,明明是說你的事,怎麼又扯到我這些陳年舊事上去了。”黃藥師要是不瞅阿容那興味盎然的眼神,說不定還真就把這些事翻出來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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