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沒八著,阿容也不惱,笑眯眯地說:“師父,我能有什麼事兒呀,我好好的,有師父在,腳上的傷遲早會好的。”
瞟了阿容一眼,黃藥師其實不大想戳破阿容自己給自己塑造的太平無事景象,可一直讓她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腳上的傷是容易好.心呢?”
於是這一句話出來,阿容就跟被細針兒戳破了的氣球似的,一下子就癟了。蔫著把下巴支在藥筐上,阿容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空洞感來,那眼兒一酸差點就要掉下淚來了。
但是她一抬頭,又把淚堵了回去,衝著天空一笑然後才看向黃藥師說:“師父……他怎麼樣了?”
“我還以為你真能忍得住,嘖……還是問了嘛!”黃藥師嘴上這麼說著,卻心生憐惜,他這徒弟啊真是頭牛,疼死了也不肯掉淚。
撇開心裡那點兒酸脹感,阿容搖了搖頭說:“就算他是連雲山的當家,提出這樣的章程來,也還是有很多困難。師父,你也知道這是我提出來的,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萬一惹了什麼事兒,我不是成千古罪人了嘛!”
嘴硬心軟的,黃藥師在心裡想著,然後也不點破她,這個受了傷那個心疼,多好。阿容自己說的,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嘛!
“你想太多了,在這事兒上困難確實有,但是連雲山數百年積存下來的威信也不是白給的。謝大家這次倒硬氣了一回,愣是和長青站一塊兒,加上你師公,什麼困難也總會找著辦法解決。你啊,少操心天遠地遠的事,多擔心擔心自己這傷,要是好不了,將來老了走步路都難!”黃藥師看著阿容的腳直搖頭如此說道。
聽黃藥師說得這麼可怕,阿容瞪了一眼說:“那我就賴師父,您還是天下藥師之首呢,您都治不好我,不賴您賴誰啊!”
這話讓黃藥師不由得笑出聲來,然後笑著吐出一句讓阿容笑不出的話來:“賴謝長青!”
“先生,你看我煉的丹藥難不難?”捧著丹藥來的是一個叫葉梅的孩子,小姑娘靈氣十足,就是黃藥師說像阿容的那個。
一看著丹藥,黃藥師就愣了,然後看著阿容瞪圓了眼道:“才幾歲的孩子就讓他們煉丹藥,你這師父做得比我還糊塗!”
“實踐出真知,說一百遍不如做一遍,而且用易生易長的藥材來煉藥,煉熟了感覺以後才能減少出錯的機會。”阿容說著接過丹藥,然後細細地端詳過後,挑了點兒放在嘴裡嚐了嚐。
見阿容嘗完後神色自如,黃藥師也拈了一顆放嘴裡,然後黃藥師衝葉梅說:“拿回家當糖豆吃吧!”
衝葉梅笑了笑,阿容說:“甜葉桑放多了,菊苦苔放少了,記得它們各自的份量是多少嗎,再去煉一爐。這爐……聽師公的,拿回家當糖豆吃吧。”
“知道,甜葉桑一份二十五克,菊苦苔一份三十五克,先生,我這就去。”葉梅說完就把丹藥一揣跑遠了。
把嘴裡的丹藥嚥下去後,黃藥師說:“別說,這孩子倒真有幾分天份,至少沒煉敗嘍,還能當糖豆吃。”
“下午我帶他們去綿江採水生藥材,師父一起去嗎?”自從黃藥師來後,阿容就輕閒了,黃藥師帶了幾個徒弟來,春懷堂裡的事就不怎麼用管了。
“也好,不過你不能只讓他們學藥,醫也得教,要知道我門下出來都得醫藥雙絕,少一樣兒都不能出師。”黃藥師對此頗為得意,自家門下不出庸材,當然前提是庸材也不能進,哪有像阿容這樣來者不拒的。
對於這個阿容當然也有計較:“師父,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這時還不忙。不過再等段時間教了望聞問切後,我預備帶他們去這一帶的村裡給鄉鄰們看診。”
點了點頭,黃藥師說道:“實診授徒,想法倒是不錯。那你應該回揚子洲去,這裡到底溼氣重了些,而且又太偏了,病患少藥少,什麼都不方便。等春暖了再回綿江,這裡春夏秋都適合你養身子,冬裡溼氣寒氣相交,不宜。”
“那師父安排吧,我聽師父的。”經過這幾天阿容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一個事實,那就是她是拗不過黃藥師的,所以她老實了!
午後起時,太陽正暖和著,阿容領著她那群學生們到錦江上去。綿江這時候正是冒黃蘆芽和紫葉白的時候,黃蘆芽和紫葉白可以做菜,也能入藥,這時候採的最是鮮嫩。
生長在綿江上,孩子們對這些自然再熟悉不過了,以葉梅、姚芳兒、劉樹山這幾個大一點的孩子為首,掃蕩了約一公里的水域,熟門熟路地採了好幾大筐子黃蘆芽和紫葉白。
“採這麼多,晚上就給你們炒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