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也是小魚的事,即問了幾句,又請謝長青到時候多擔待著些。
只是信寫到最後,又添了幾句阿容自己也想不到的內容,“……你把我從連雲山支開,我也就從善如流地去揚子洲。串然不知道連雲山最近會有什麼動向,但你一定要多注意安全。這世上,利益固可追。然性命不可追。”
“……夜來若多有睡不穩。也別常用夜生香。恐防積藥多傷。多舒心少勞神,尤其是朝中風浪,若能觀潮岸上。又何必去做那弄潮兒。”
末了,阿容最後寫了一句:“我字不好,你將就,看不明白的地方就猜好了,反正你腦子靈光……”
寫最後那些話的時候,她心裡實在有些波動,所以寫來寫去字越寫越難看,她也不願意再抄一遍。怕自己寫出更多更多羅嗦的來。
當京城裡的謝長青次日看到書信時。起初是皺眉。接著就一點點舒展開來,看到最後一句時,彷彿像是看到了阿容在他眼前懊惱著一樣,臉上不自覺地就露出笑來。
一旁的徐少南看了就環視了正在議事廳裡的眾位一眼。心說,“咱真是大功大德啊,瞧,只這一封信來,就從爺的怒氣下救了許多生靈。”
“各自去辦差事吧,另著人去給姚府下帖子。請姚二爺過府一敘。”
姚二爺麼,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姚承鄴。卻說姚承鄴接了帖子過府來,一見謝長青就沒啥好氣。姚承鄴心裡是這麼想的。你趁著你佔著點優勢,把爺的姑娘搶了。爺不爽。
當然了,也就這點不痛快。姚承鄴能和謝長青一路到如今。當然不是那一點半點的交情,雖然沒好氣。也不至於記恨。在男女之事上。本來就得要一個心甘一個情願。要不然也不成,“老謝。你能不能別拽酸文兒,找我過來喝酒就喝酒。還特正式的下帖子。你可真把我唬住了。”
“說的是正事,請的是姚家家主。你要是學得多餘。以後我不下帖子就是了。”謝長青似笑非笑地看著姚承鄴。直把姚承鄴看得渾身上下不自在為止。
一聽是正事,姚承鄴也自然而然地嚴肅起來。坐下後跟謝長青說:“不是我說你,老謝,你有必要把京城的水攪捍這麼渾嗎?”
“這事兒,你跟我娘說去。她老人家幾時是個消停的主。這火已經窩了近十年了,能存到現在才發。已經不容易了。便不提我娘。就是姚太夫人,不照樣也動作著嗎,我娘和姚太夫人本就是一個目的。姚二,你一直說你是個商人。商人逐利,這回的利你看清楚了嗎?”謝長青眼下面臨著接手謝家和連雲山的關口。他得立威,也得清除一些障得。這世上,沒有人會把路讓出來。就算靠山大過天。障得也得自己去清除。這世上總是永恆的利益比較持久。如果你不能表現出應有的投資潛力,那麼你就會被拋棄。不管你是誰誰誰。
或許感情可以維繫一時,但朝代總會更迭。人事總有替換。要想在朝代更迭與人事替換裡依然穩步安生。那就只有站出來。做一個能夠穩住舵的人,要不然就會隨著朝代和人事物是人非。
大家族大的不僅是家庭,還有更多的東西。就如同雖然謝長青是嫡子,雖然大公主是皇帝長姐。太后嫡長女。依然無法阻止庶室的出現。也同樣無法阻止嫡庶大爭。大家族裡的嫡庶。自來就沒有親隨和樂的,親兄弟還有爭,更何況不是一個媽生出來的。
“利,我倒是看得清楚,只是老謝。這回的謀利之路。是要下血本的。說不定還得搭上點啥。我這人總好出少入多。所以這一分的投入可以只收回三分利,如果是要我下血本。拿身家去賭。那得有個好章程,要不然血本無歸又看不到啥的事兒。我是不陪的!”姚承鄴其實明白。自己早就是那船上的人了。他這不過是想問問謝長青具體要怎麼辦而已。
看著眼前從小到大僅剩下的朋友。謝長青難得的沒有笑。而是露出嚴肅沉靜的表情來,目光如水一般看著妮承鄴一宰一句地說道:“重分天下勢,這樣的利願往嗎?”
“有人嫌你獨佔著桌子吃大菜。想要擠掉你去吃那桌萊。你就拉上我這不指望你這桌菜的人去對付坐在另外幾張桌上的人。老謝。你空手入白刃的手段是愈發的高明瞭。不過。我倒還真是被你說動了。動心得很吶。”姚承鄴現在面臨和謝長青一樣的問題,他要接手姚家,但有幾家看著他年輕,總想分些去。
有句話說得好,初生牛犢不怕虎。既然都不怕了。當然不會把到手的利益讓出幾分來,更何況一當家就退讓。族裡也會存有疑義。
一邊是不能退,一邊是偏要用強。被逼得急了也只好扮狗跳牆、裝兔子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