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的往南城門跑去。
綿綿細雨依然沒有停歇,猶如上蒼哭泣的淚水,打溼了宛蘭的布鞋,積滿了水,卻沒能停止她堅毅的步伐。
轉過一個彎,南城門出現在眼前,可是,又哪裡有馬車的影子啊!宛蘭猶如萬念俱灰,“這到底是在哪一個城門啊!難道真就註定,我無法遇見了千億嗎?蒼天啊,你為何要如此的狠心——狠狠的扇了我一個耳光,卻連最後憐憫的糖果,都不肯施捨嗎?為何這個莫名其妙的時代裡,又莫名其妙的,只剩下我一個人在活著……”
宛蘭慢慢的走到南城門,正有幾排士兵在戍守,她鼓起勇氣,問是否有馬車從城門口經過。
“沒有!”士兵看都沒有看一眼,冷冷的說道,宛如宣判了無期徒刑。
宛蘭轉身,打著以被風吹得殘破的傘,彷徨而孤獨的,留下一串無人憐惜的蒼涼背影。
“據說西城門剛剛有一輛馬車經過。”令一士兵毫無感情,機械的說道。
宛蘭一聽,心中燃起了最後的希望燭光,燭光快要被雨水湮滅,但依然散發熠熠光輝。宛蘭還來不及說一聲謝謝,拼盡死力,急忙往西城門趕去,心中萬分懊悔,“早知道就呆在原地不動了。”
上蒼還是憐憫了宛蘭,拋下了一根孱弱的橄欖枝,殘留最後一點點的希望。
剛拐過城角,便模模糊糊的看到一輛馬車,出了西門往西駕去。宛蘭大驚,大喜,又大失所望。不敢停住自己的腳步,就差這一步了,不想功虧一簣。
“千億——千億——等一等——”
宛蘭大呼,多麼希望他能聽見然後剎住馬車。
只是這雨下得不符合情景,硬生生的壓蓋了她深情的大喊。
模模糊糊,只差二十多步的距離了,宛蘭心中希望猶如火苗一竄而起,大喊著:“千億——千億——等一等——————”
突然腳下陡生異物,心裡猛的一驚,一涼,再一淒厲——
“哎呀——————”
天地一急切旋轉,身子冰一樣的冷,風猛雨急猶如鐮刀割在身上疼痛不已。宛蘭跑得太急,被一凸起的石頭絆住了奔跑的腳步,狠狠的,生硬的,摔落在泥濘的路上,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穢濁的泥水撲在宛蘭的臉上。
宛蘭哭泣著掙扎爬起,卻發現——馬車已經遠離了五十多米,以飛快的速度,與這綿綿細雨,融合在了一起。
“千億——千億——等一等————千億————————”
細雨中,形影孤單的女孩,宛如被人遺棄的**,黑暗與寂寞無邊,誰憐惜它的存在!
為何沒有等我?
為什麼你要走得如此匆忙?
明明答應要一直,一直的在一起,攜手走遍天涯路!
為什麼這個渾濁不堪的世界裡,最終剩下的,只是我一個人啊?
宛蘭一下失去全身力氣,再一次,虛脫般的跌倒在泥濘的水裡。微弱的神識裡,伸出一隻孱弱的手,向前抓去——想要把握一切的她,抓到的,只是虛無的空氣。
馬車,終究,消逝在地平線上了,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他的身影。
*
生活,你並不知道它何時改變了方向,永遠的**在無邊的黑暗裡,任由你去哭泣和**。時間,都去哪兒了?追不上白馬的時光,待來年春起,也不會再是同樣的時光,同樣的白馬。
綿綿細雨,淅淅瀝瀝,
遠去的馬車,宛若那暈開的水墨,
靜靜的消逝在我的腦海裡,我的記憶裡。
多想撐起一把傘,供兩人憑弔,
卻發現你早已經遠離這紅塵萬里。
傾起一生一世的供養,
不甘絕望,一聲一淚,一淚一血,
向著你消逝的背影,悽悽慘慘的,
摔落在泥濘的路上,苦求你的駐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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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猛雨急,心如刀絞,
淹沒的回憶,最終被淚水所懲罰,
在這孤獨的時代裡,
為何最後,
拋下最終孤獨的我。
求大雨不要抹去,我們曾經在一起的痕跡,
皚皚的冰雨,亦是天,亦是心。
傾起一生一世的供養,
低聲哭泣,一聲一淚,一淚一血,
只期盼你停駐流逝的目光,
幻想我們最後一次的緊緊相擁,
摟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