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穩當。因為大船晃得實在太厲害了。
船每震動一下,戴紅帽的那個傢伙就跟著左右滑動,叫人害怕的是:儘管船晃來晃去,他的姿勢和齜牙咧嘴的怪相卻絲毫不受干擾。同樣,船每震動一下,漢茲的腿就伸得更遠些,整個身體愈來愈靠近船尾,我漸漸看不到他的臉,最後只能看到他的一隻耳朵和一絡稀少蓬鬆的鬍子。
同時,我發覺他倆身邊的甲板上血痕斑斑。我開始相信他們定是酒醉後暴跳如雷,自相殘殺,同歸於盡了。
我正驚訝地看著這情景,船停了下來。就在這片刻安寧中,伊斯萊爾·漢茲側過半面身子低聲地呻吟了一聲,扭動了一下身子後又恢復我剛才看到他時的姿勢。那一聲呻吟表明他很痛苦,身體處於極度虛弱狀態。他張著嘴、耷拉著下巴,讓我不禁憐憫起他來。但一想到我躲在蘋果桶裡偷聽到的那些話,憐憫之心頓時化為烏有。
我朝船尾走去,到主桅前邊停了下來。
“向你報到,漢茲先生。”我嘲笑著說。
他勉強轉動了一下眼珠,精疲力盡的樣子,已顧不得驚訝,只嘟噥著說了句:“白蘭地!”
我曉得我不能耽誤一分鐘。在帆桁再次晃盪著掠過甲板時,我一閃身滑到船尾,順升降口的梯子爬進船艙。
我眼前的景象是一片混亂,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凡是上鎖的地方都被撬開了,顯然是為了找到那張地圖。地板上厚厚地沾著一層泥漿,也許那群惡棍從營地那邊的沼澤地裡跑回來後就坐在這裡喝酒或商量怎樣辦。漆成純白、嵌著金色珠粒的艙壁上留著泥手印。好幾打空酒瓶隨船的顛簸而丁丁當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