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贏了。卻犧牲了她終身幸福。外人都當這門婚事是天上掉下餡兒餅,劉清宇貴為世子,將來承襲爵位就是恬王。她進門做世子夫人,或許過不了十幾年就要升格為王妃了。這樣高嫁,許會讓雲家夫人小姐們嫉妒眼眶發紅。前世她好容易謀得這門親事,進王府之初也是這樣想。
但旁人不知劉清宇底細,不知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她不願做劉清宇口中“專屬娼|妓”,不願意看著自己丈夫與妾室通房自己面前如野獸那般交媾,不願意承受背叛,不能忍受愛子近乎於偏執婆婆和多事姑子。她受不了,受不住。即便有榮華富貴做籌碼,她也絕對不要。
嫁給劉清宇,不如讓她去死。
雲想容頭疼欲裂,她現只想著如何才能毀了這樁親事。
皇帝金口玉言是能反悔嗎?這簡直比她坤寧宮死裡逃生還要難。
雲想容心裡,突然生出許多怨恨。張開眼,雙眼如璀璨星子,煞白臉上顯得格外明亮。
“英姿。”
“小姐?”英姿緊張俯身詢問。
“我自回府到現,都有誰來看過。”
英姿知道這些事是極重要資訊,即便雲想容昏迷著,她也用心記下了,立馬回道:“三夫人與九少爺是一直守您身邊。老夫人昨兒下午來了,後來晚上老侯爺回府之後,說有要緊事與她說,請她去了書房,之後就沒來過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也是昨兒下午來過。還有大奶奶、芷哥兒、八少爺和鳳鳴少爺。”
雲想容道:“我父親和祖父沒來?”
“沒有。”
“雲嫣容、雲明珠沒來?”
“沒有。不過康媽媽倒是來了好幾趟。”
“知道了。”雲想容閉了閉眼,半晌方道:“你吩咐咱們人,密切關注弄玉樓那邊動靜,看看雲嫣容都有什麼異常。”
英姿頷首道是,見雲想容臉色白中泛著青,嘴角和顴骨處瘀傷也顯得加分明瞭,忙心疼勸道:“小姐,您再休息一會兒吧。您臉色難看很。有什麼事也要等身子好了再辦啊。”
“我知道,我睡一會,父親回府時你立即叫醒我。我有時要做。”
“是。”英姿給雲想容蓋好了紗被,輕手輕腳將帳子放下。
不多時,孟氏面帶喜色進了門,方要開口說話,卻見英姿和柳月衝著自己打手勢。孟氏連忙放輕了腳步,緩緩走到床邊,將帳子掀開一條縫,見雲想容已經熟睡,且臉上淤青不散,方才女兒得了樁好親事歡喜也都消失了。如此妃來橫禍,即便得了樁好姻緣做補償,她做母親心裡仍舊難受。
雲想容睡了兩個時辰被英姿喚醒,用了韓婆子預備藥,發了一身汗。又由柳月服侍著擦了身,換了身乾淨細棉中衣,身上這才好受了些。
“我父親現何處?”
“侯爺還書房呢。”
雲想容頷首,道:“給我衣,我要去書房。”
“卿卿,你身上還沒好,不要走動為妙。”柳媽媽柔聲勸說。
雲想容嘲諷道:“出了這麼大事兒,父親不來,我只能自己去了。幫我衣吧,撿身兒厚實些,給我找件大氅披著。”
雲想容如此說,讓柳月、柳媽媽和英姿心裡也都不好受,知她宮中受了委屈,又受了這麼重傷,還不知給餵了什麼藥,這會子身上還不好,侯爺竟然連看都不曾看一眼。
三人服侍雲想容梳了隨雲髻,穿了件冰藍色雲錦對襟褙子,外頭披著淡紫色錦緞大氅。她蒼白臉,被淡紫色襯得越發如白紙一般,嘴角和顴骨上淤青也是觸目驚心。
“英姿,備轎。”
平日雲想容很少府裡乘轎或者乘車,今日身體實太虛才會如此。
“知道小姐要出去,我早已經預備下了。”英姿和柳月扶著雲想容起身。
雲想容回身吩咐柳媽媽:“乳孃家裡看家,母親和寶兒若來了,就說我去找父親有些事,即刻便回。”
柳媽媽應是,又囑咐柳月和英姿:“千萬扶著小姐,別叫磕碰了。”
“知道了。”
粗使婆子抬著竹轎畢竟沒有轎伕們抬平穩,晃雲想容噁心想吐。好從西邊角門橫穿兼濟堂前院落到知韻堂,距離並不遠。
雲想容知韻堂門前下了轎,早瞧見她康學文和齊鵬飛對視了一眼,都上前來行禮。
雲想容是認得康學文。齊鵬飛卻覺得面生。但能與康學文一同書房外頭服侍,且穿著打扮也不像是個小廝,倒是像個儒生,雲想容只當他是雲敖幕僚,微微頷首招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