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散著他的各式玩具,直讓稚收拾得抱怨頭痛。
脫了鞋子在腳踏上,小傢伙繼續道,“阿母,聽阿父說下月初便出發往陳,裌亦要同去!”
“裌不是新拜了師氏學易麼?下月初,便有小考,裌確定要同往?”
一聽說小考,裌剛剛還十分嘹亮的聲音立馬萎了,“可,裌想去,阿母……你同祖父道一聲,裌不願做太子……”
愣了愣,心中驚訝,不想裌竟有此想法,摸摸他微垂腦袋,“為何?”
“裌討厭做太子,師氏常道裌身為太子該如何如何,此事不可為,此話不可說,裌歡喜之物,師氏每見之皺眉搖首,還道裌切毋同紂祖父一般沉溺酬酒,又道宴如何如何了不得……裌討厭宴!”
這孩子!心上湧起一陣心疼,他太小了,小得還不能承受那些壓力與責任,如此教下去,只怕最後會成為個平庸之人不定。
此事得找皋談談。
說實話,裌做不做太子,我並不在意,但……
“裌!”掰住他的小肩,我望進他的眼底,鄭重道,“這種話現在說,為時有些過早,裌畢竟年幼,往後會改變想法也不定!待裌冠禮之時再說不遲,至那時裌如若仍不願做太子,阿母定代你去求汝祖父,不當便是!但裌要明白,當太子與學習是兩回事,不管師氏說何,你不能因為師氏不贊同便對學習生出厭惡!裌可想長大後保護阿母?”
小傢伙一聽要保護我,那眼亮得跟兩百瓦燈炮似的,重重點頭。
“既然裌想保護阿母,便需努力學習,做個對宋國,對王室有用之人!”
裌歪頭,“如何才稱得上有用?”
笑笑,如何才稱得上有用,說實話,我亦不知何為有用,我在他這個年紀時,父母很少管我,沉迷考古。
待想起要管我之時,我己不需要他們管了,個性己十分獨立,也因此,由始至終不曾教過我太多東西,所以我一直不知道如何才能稱得上有用,我……有用過麼?
“阿母……亦不知,但阿母卻知,倘若裌欲護佑一人,需讓自己變強才行!”
“如何才能變強了?像會用阿母袖中的器物一樣嗎?”
呃……錯愕,這東西,裌是如何知道的?
“裌如何得知阿母袖中之物。”
裌眨眨眼睛,“自是小阿父知會裌的,小阿父還道讓裌趁阿母不備,竊了去呢!”
說完不忘學著宋皋摸摸下巴,裝深沉!
聞言,我忍不住的咬牙了,宋皋!
這一夜,皋被我踢回少寢,我不會教孩子,但卻知道孩子是不能這般教的!竟然唆使他去竊取東西!
睡至半夜,門被人敲得咚咚作響。
“娻!娻!娻!速速開門!此事非皋為之,乃裌對我心生不滿之才故意汙陷於我!”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我頓時火大,猛地披衣起身,咚地將門開啟,瞪著門外吵嚷不停的某隻,冷笑一下,“此話說得,莫非皋以為娻乃三歲稚童,如此好欺!裌不過四歲小童,如何汙陷於你?!”
這一質問,黑皋摸摸額頭,支吾著答不上來。
見他語塞,我不再說話打算直接關門。
不過;門卻卡進一隻腳來。
當然,我從不講客氣,衝著那大腳猛力踩去。
門外一聲哀嚎,再開門時,皋抱腳直跳,邊跳邊叫,“娻!娻!你你竟狠心至斯,為夫的腳廢了,廢了!”
我才懶得理他是否廢了,關了門繼續睡去。
明日還需早起繼續收拾東西,我想著此時春花雖己開敗,但囿園處總歸還剩些紅的紫的,或許能做些胭脂送於陳國貴婦們,本來想著要去大街買些燕脂,但這時燕脂金貴又不好尋,如此這般倒麻煩了些。
我素來不喜麻煩!
如此細細拾掇幾日,寺人宮婦們忙裡忙外,宋夫人雖有來幫忙,卻也不過動動嘴皮子,細細道何物備得不妥,需換成何。
淡淡應了,我便沒再理。
不過倒是皋的媵者來得勤快,大概皋時常歇在這裡,來看看能不能得些幸運罷。
這不,又來了。
“姐姐,可需妹妹幫忙?”
陳國媵者媯姒,自聽說我需往陳,便不時來探。
來了,自然要招待的。
於是喚稚擺席,“毋需勞動瑰。”
瑰,這個女子怎麼說呢,總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或許是她太油滑了,不好掌控,所以與她一起,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