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路往外頭走,他就在心裡琢磨起了父親這一天究竟是往哪兒去了。等到了書房門口,他心裡就有了數目。
因張倬中了進士之後便外放江南,這大宅裡頭幾乎沒怎麼住過,因此也就沒另建書房,每逢回來用書房自然是在張越的自省齋。此時張越一跨進門檻,就只見張倬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出神,便上前叫了一聲爹,又連忙拜了四拜。
父子倆又是小半年沒見,因此張倬扶起張越後就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陣,隨即便吩咐其坐下,眉宇間卻仍是未曾舒展開來。問了張越在北邊的那些事情,他又是寬慰又是後怕,繼而便長長嘆了一口氣,卻是沉默了。
好一會兒,張越才打破了屋子裡的沉寂:“爹爹到京師可是為了袁伯伯?”
張倬和兒子素來無話不明說,此刻聽到張越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他卻猶豫了片刻,隨即才點了點頭:“皇上登基,諸多人事都有變動,你袁伯伯這錦衣衛指揮使自然是當不成了。他之前剛剛得到的旨意,調任南京左軍都督府都督僉事,之前皇上許的指揮僉事世職照舊。如今錦衣衛衙門都換了一批新人,他正忙著打點行裝南下。”
見張越只皺了皺眉,張倬何嘗不知道他心中瞭然,遂開口說道:“你也不必擔心,他早就把後路都留好了,再加上你先前替他安排了好些人,足可保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