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人,立即省悟。禁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叫道:“海哥,你怎好這樣?這不連累了你麼?”
原來江海天正以內功將華天風體內的毒血擠到肩頭,替他吮毒,華雲碧上去阻住他,卻給他用護體神功彈了開去,過了半晌,只見江海天張口吐出一大灘黑色的血液,笑道:“不要緊,我不會中毒的,我還有碧靈丹。”他帶笑說話,可是他的舌頭亦已經麻本,說話也不清楚了。
原來江海天雖然不懂醫術,但卻從師父那兒聽過這種急救的法子,他跟師父所練的內功與眾不同,只要身上沒有傷口,一吮即將毒血吐出,便不至於有性命之憂。當然,若是事後不能適當調治,仍然還會蒙受傷害,所以他在吮了毒血之後,便要口含用天山雪蓮所泡製的碧靈丹來消除口腔中的穢毒。
金世遺曾送給他父親江南三顆碧靈丹,江南離家之時,帶走了一顆,留一顆在家中給他岳母以備不時之需,最後一顆則交給了兒子,叮囑他非到救命之時,不可輕用。但現在,他不為救自己的命,而是為了救華天風的性命用上了。
過了一會,華天風悠悠醒轉,見江海天嘴邊的血漬,愕了一愕,嘆口氣道:“賢侄;你這是何苦呢?老夫已活了這一大把年紀,既死亦無足惜,你何必耗損功力,令我苟延殘喘。”
原來華天風經他吮毒之後,性命雖然暫可無憂,但國失了藥囊所貯備的藥品,只仗小還丹之力,仍然無法清除臟腑中的餘毒,而且在這荒山石窟,諸物欠缺,又非適宜於養病之地,他自忖縱能多活些時。也不過拖延時日而已,因此仍然是一片悲涼失望的情緒。
江海天忽地鄭重說道:“老伯,你這話不對!”華無風怔了一怔道:“怎麼不對?”
江海天道:“你剛才不是嘆息空有一身武功醫術,卻未曾怎樣用來濟世救人嗎?碧姐雖然得你所傳,但要學到你如今這般本領,最少還得多年,你可以活為什麼不活下去?你能夠做而又應該做的事,為什麼要擺在女兒肩上?還不是推卸做人的責任嗎?”
華天風給他說得呆了,華雲碧柔聲說道:“爹,你教女兒醫術的時候說過;只要病人還有一線希望,就要想法醫好他,做醫生的切不可畏難縮手,那麼你為什麼不想法子醫好自己?”
華天風呆了片刻,兩顆淚珠從眼角流了下來,但優鬱的神色已是一掃而空,笑著說道:“你們都這麼說,那可迫得我非動動腦筋,想想辦法不可了,要不然也辜負了江賢侄的一番好意。”他眼光一瞥,見江海天的手指仍然紅腫,又笑著道:“碧兒,針穴放血之法你是學過的了,你就替海天治一治吧。”說罷閉了雙目,如有所思。
華雲碧道:“到這邊來、讓爹爹靜靜用神。”她握著江海天紅腫的中指,滿臉又是感激又是憐借的神情,江海天紅了臉又不敢催她快治。半晌之後,華雲碧悄聲說道:“海哥,你對我們這樣好,我真不知該怎樣批答你?我不懂說話,剛才一時著急,遷怒於你;望你不要見怪。”
江海天道:“本來是我不好,怪不得你。我誤交匪人悔己無及。日後要是碰見那個妖女,我一定要替老伯報仇。”華雲碧本來是愁容滿面的,這時卻不禁展眉一笑,低聲說道:“當真?只怕你見到她時又捨不得了!”
江海天漲紅了臉,正待分辯,“華雲碧已堵著他的嘴道:“我是給你鬧著玩的,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你既識破了那妖女的本來面,以後小心,這就行了。”江海天耳朵聽她說話,腦海裡卻泛起了歐陽婉的影子,只覺一片茫然,不禁又在想道:“歐陽婉當真是這麼壞麼?”
華雲碧取出一支銀針,挑破江海天的中指,將毒血擠了出來,再針刺他手少陽經脈的三處穴道、施術之後,江海天只覺一片清涼,痛楚盡失,低聲說道:“謝謝。”華雲碧笑道:“你怎麼老是和我客氣,這點小事,也要多謝,那麼我又該如何謝你呢?喂,你是幾時生日?”這話問得甚是突兀,江海天怔了一怔,答道:“三月二十一午時。”華雲碧道:“我是四月初八生日,這麼說,你應該是我的哥哥。”江海天和她同是十六歲,這是她早已知道的了。
忽聽得華天鳳輕聲咳嗽,江海天回頭一望,只見他已張開雙眼,目光正向著這邊投來,目光中似合喜氣,好似解決了什麼難題似的。
華雲碧走過去道:“爹,我已替海哥治好傷了,你呢?”
華天風笑道:“我的傷可不能在這裡治,剛才我偶然想起,這山西面大約百里左右,有個水雲鄉,鄉中有個姓雲的人家,你們將我送去。請他收留,我可以託他買藥,在那裡養傷。待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