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卻偏給了自己,心裡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呢?罷了,不管她打的什麼主意,明兒且先讓人拿了方子出去找人看,看到底能不能用,若是能用,自己便試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膝下只得韜哥兒一個,終究太單薄了,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來說,她的兒子都是越多越好的。
離了朝暉堂,顧蘊隨即去了嘉蔭堂。
齊嬤嬤卻出來道:“太夫人正歇息,四小姐要不稍等一會兒?對了,太夫人說,說前兒她恍惚聽得人說,小孩子家家的就是要多曬太陽,身體才能好,讓四小姐在太陽底下等,還請四小姐……”
話沒說完,顧蘊已冷哼一聲,掉頭而去。
想讓自己在大太陽底下等她“醒來”,她想什麼時候“醒來”便什麼時候“醒來”?祖母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關鍵除了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小伎倆以外,她還能有點兒其他新鮮的花樣嗎?
餘下齊嬤嬤看著顧蘊的背影,不由搖了搖頭,太夫人真是越活越小了,也不想想,別說這些小手段奈何不得四小姐,縱奈何得了她,也傷不了她的筋動不了她的骨,反而只會讓自己生氣,又有什麼意義呢?
然後想起待會兒又要面對彭太夫人的遷怒,齊嬤嬤一張臉就越發的苦了,卻也只能一步一步的往裡挪。
顧蘊彼時已到了寧安堂。
兩個多月不見,周望桂瞧著氣色倒還好,相形之下,站在一旁給她打扇的彭氏就越發顯得像個黃臉婆,蒼老憔悴得都不能看了。
顧蘊懶得看彭氏那張噁心的臉,給周望桂見過禮後,便直接說道:“母親,勞煩您讓彭姨娘退下,我不愛看她這張臉,且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與您說。”
跟顧蘊樂於見到周望桂給彭氏沒臉一樣,周望桂也十分樂於見到顧蘊給她沒臉,聞言毫不猶豫道:“彭姨娘,你沒聽見四小姐的話嗎,還不快退下?”
待彭氏委委屈屈的行了禮,小布退至了門邊時,又叫住了她:“我忽然又想吃虎皮肉了,你去廚房給我炸一盤子來罷!”
彭氏一聽得“虎皮肉”三個字,就覺得以往被燙傷過的地方開始隱隱作痛起來,尤其如今正是一年裡最熱的時候,在房間裡坐著什麼事都不做,尚且讓人覺得渾身汗津津的,也就是在屋裡擺上冰盆能稍微好些。
如今周望桂卻讓她去本就比尋常房間熱上十倍不止的廚房去炸虎皮肉,這不是成心想熱死她嗎?
可這話彭氏怎麼敢說,光一個周望桂已經讓她膽戰心驚了,偏另一個讓她更害怕的人顧蘊還在,她連想都不敢想,自己若是說了一個“不”字,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只得滿心怨懟的屈膝應了“是”,退下自往廚房去了。
顧蘊這才自袖裡拿出了另一張與方才給祁夫人一模一樣的單子,遞給了周望桂。
不過在面對周望桂時,她就不需要再裝懵懂了,直接說道:“這單子是我在我外祖母跟前兒提了提,想要一個弟弟,而且是母親生的弟弟後,我外祖母特地託人為母親求來的,據說百試百靈,母親不妨一試。”
得讓周望桂知道欠了她,欠了平家多大個人情才好。
果然周望桂立時兩眼發亮,只是很快便又意興闌珊起來,懶懶的與顧蘊道:“你的好意,母親心領了,將來若有機會見到平家老太太,我再當面向她老人家道謝,只是……我怕這方子沒有效果,你仍抱不上弟弟……”
她卻不像祁夫人,看了這張單子的第一反應便是害羞與尷尬,祁夫人畢竟還有一個顧韜,縱然沒有顧韜,也還有兩個女兒,不像她,這幾年以來下來已不知道試過多少求子的所謂良方了,卻至今沒有收到過任何效果,也就不怪她不看好顧蘊給的方子了。
顧蘊就笑道:“母親沒試過,又怎麼會知道沒有效果呢?我外祖母說了,但凡用過這張方子的人,就沒有哪一個是沒有如願以償的,還請母親相信我一次。”
也犯不著再說多餘的話,反正周望桂試過便知道有沒有效果了,至於她會不會試,顧蘊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就好比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哪怕只有一線生機,都不會放過,畢竟試了還有可能生,不試就只能死了,傻子都該知道怎麼選。
江嬤嬤至今還留在顯陽侯府,待顧蘊告辭後,她便小聲勸周望桂道:“小姐,其實我倒是覺得,四小姐給的這張方子您可以一試,如今二爺就只得您和那個賤人兩個女人,相較於讓那個賤人生兒子,平家老太太和四小姐自然更希望您能先生下兒子,所以這張方子,平家老太太必定是用了心的,您若是不放心,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