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讓母親勞累,兒臣深感不安……”蕭繹對母親素來百依百順。
阮修容滿意地點點頭,在宮女的攙扶下,終於離去了。
這時,一個宮女端過袁蘭芝送來的參湯,“啟稟王妃,這參湯……”
我盯著這碗參湯,暗想,這等病症,主要是因肝火旺盛、脾胃失調引起的,驟然服用這等大補之物恐怕不利,袁蘭芝這等聰慧之女子,如何不明白這層道理?
心裡洞然明白了,這不過是個藉口罷了,也許她是另有深意……
回想起蕭氏兄弟的話,恐怕也不是空穴來風。這個生活在豔花碧從中的“浪子淫蝶”,就快被我的任性折磨得失去了耐性,難道也想換種新鮮的口味了。
何況窈窕淑女,君子好俅乎!
但要顧全大局,我就一定要忍,拼命地忍著。
“殿下不用了,賞給你吧,身子太弱了,怎麼照顧好修容的貴體?”我一臉雍容華貴,對面前這個瘦弱的宮女說道。
這宮女的身子激靈了一下,連忙跪下謝恩,她的頭叩到了地上,只聽見“砰”的一聲。
這是何苦?我不忍了,說道:“好了,快下去吧,這不用你伺候了。”
“是,王妃。”
夜,漫長的沒有盡頭,只有清冷和孤獨為伴。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晨,殿外的木葉黃得深沉,黃得耀眼,窗欞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霜,那白霜的顏色忽然間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晉安王在看望蕭繹以後,兄弟灑淚而別,踏上了出藩的道路。
蕭繹吵著要回府,婆母阮修容無奈,只好讓我們回去了。
回到府中,我沒有去責備蕭繹的心猿意馬、見異思遷,何況就是指責,他也不會承認。
既然如此,何必又徒增不快。我忍著內心的傷痛,派人照顧好他的起居。
我傳來了蘇嫫嫫,蘇嫫嫫最近的衣著很是光鮮,臉上由於不停地笑,皺紋越來越深了。
“嫫嫫是不是有事瞞著本宮?”我故作不悅。
“稟王妃,老奴不敢……”蘇嫫嫫被我突兀的問題驚得滿臉發白。
“那好,本宮問你,小靈兒到哪裡去了?”
“這……老奴……”蘇嫫嫫明顯得心虛。
“嫫嫫想必也知道本宮的脾氣……”
“這……”蘇嫫嫫忽然間用袖子擦了一把臉,說,“老奴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您要問起,這可不關老奴的事兒呀……”
那張老臉一會兒陰,一會又晴的,比孩子的臉變得還要快。
“說吧……”我淡淡的語氣中蘊涵著無上的威懾力。
“稟王妃,殿下他怕再對您不利,才吩咐老奴把小靈兒安排到了浣衣房……還有,殿下恐您又心軟,所以……”蘇嫫嫫低下了頭,可我知道,她的一雙濁眼正偷偷窺視著我的神色。
“恩……”我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相信她說的都是實話,“還有,府裡怎麼無緣無故多了個太監?”
“啟稟王妃,早些年聖上曾下次裁減宮人,詔凡後宮、樂府、西解、暴室諸如此例被幽逼者,一皆放遣。這個太監就是當時被放遣的那批人中的一個,只因父母雙亡,無家可回,所以一直悶在宮中做粗使。最近聽說做錯了事,受了責罰,正巧殿下看到,就領回來,說給他點事做做……”
“此人人品可好?”
第二十六章 雙紋翠簟鋪寒浪(一)
“這個人叫做田丁,因右足微跛,時常遭人譏笑,並沒有聽說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錯。老奴只是讓他打掃下庭院而已。”
聽到這裡,我終於明白了。蕭繹是因為同病相憐,看到身體殘疾的人不由生了惻隱之心。
我對於蕭繹,哀憐最終戰勝了恨意。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看到美麗的女子都會動心,我何必耿耿於懷呢!
只是小靈兒呆在了浣衣房,有些讓我難以釋懷。當初在嫣然的靈前,我答應了她,要照顧好小靈兒。如今,我的食言會不會遭到天上靈魂的譴責呢?
“奴婢知道您在想什麼,依奴婢的主意,您就聽之任之吧!”自從上次白花蛇的事件以後,冰兒一直寡言少語,我縱然用了很多方法,都沒有博之一笑,心裡一直感到有些不快。此刻,她忽然說了這句話,我實在不忍心再辜負了她的好意。
宮裡有個地方叫做暴室,犯錯的后妃、宮女被關押至此,還要做織洗染練的工作,時常會受到打罵和斥責。王府的規制雖小,但也有類似的地方,那就是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