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房。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對於一些必要的懲戒還是要施行的。
還記得當初明珠一聽說讓她去浣衣房,曾嚇得撲在我的腳邊懇求我不要讓她去。在那裡的女子長久地做粗使的工作,手上很快就會結上厚厚的繭子,嚴寒之際還會裂開長長的血痕。那個地方,是侍女們最害怕去的地方。
有些心痛,卻最終咬了咬牙,說:“好,本宮聽你的了。”
冰兒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些許笑容,我也暫時得到了一絲滿足和溫馨。
不一會兒,等眾人都退下,只剩下我和冰兒兩個人。
“小姐,您還要須防備身邊之人。”
“難道你發現了什麼?”
“是的,小姐。這次奴婢隨您入宮,看到了那個袁小姐,雖表面溫順可愛,卻是個有心計的人。”,“你也發現了她有可疑之處?”
“奴婢就發現她的眼睛總是圍著殿下轉,而且聽宮女說,她最近總是藉故到修容的宮裡去,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有,讓人盯著蘇嫫嫫……”
“嫫嫫她雖然老於世故,倒不至於……”這個冰兒,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有城府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吃了這麼多次虧,這個道理您還不知道?您最近不覺得她老人家身上的香氣有些過於得濃郁了麼?”
“這……哦……”這些天我腦海中全都充滿了袁蘭芝那妖豔的笑容,別的什麼都顧不得了。
此言有理,這香味最近似乎總是在我身邊若有若無。“天,是她……”我恍然間大悟,這蘇嫫嫫身上的味道和袁蘭芝的味道居然一模一樣!
“小姐,奴婢一直感到奇怪的是,您當初識別那天竺香的精明果斷都跑到哪兒去了?”
對於冰兒的語氣,我一點兒都不介意。這丫頭,真的是越來越有心了。
要知道袁蘭芝使用的香粉是何等的珍貴,嫫嫫若不是從她那裡得來,卻又從哪裡得來?看來,這袁蘭芝的手已經慢慢伸到這裡來了。
“哈哈……嫫嫫居然這麼容易就倒戈了……”
“小姐,記得您教過奴婢,奴婢這個記住了,”冰兒有些羞澀卻很篤定,“這個‘錢’字,是由一個金字和兩個戈字組成的,‘錢’就是引起爭端的罪魁禍首,金錢的多少,直接決定著人心的險惡程度。”
我滿意地笑了,此話雖然有些偏激,但在我身邊耳燻目染,這丫頭還真是有所進益了。
“您還笑呢,您豈能不知什麼是利慾薰心?什麼是見錢眼開?”冰兒的不滿和我的心情成了鮮明的對比。
“哈哈哈,就她袁蘭芝會使錢,難道本宮就不會?”我大笑,這些庸俗的女人,也太小瞧我了。
我微微眯著眼睛暗道,嫫嫫,本宮早就說過,這天網恢恢,疏而不露,您以為您的老練真的能掩藏住那狐狸的尾巴嗎?到頭來,恐怕您老人家是得不償失呢!
秋風掃在梧桐葉上,葉子上點點斑痕,依然瑟瑟地響動。荷塘裡的荷葉已然和梧桐葉子同命相憐,荷葉失去了一汪深碧,只剩下殘黃的片片遺憾,正不甘心地挺直了那倔傲的脖頸,不肯輕易地倒下去。
第二十六章 雙紋翠簟鋪寒浪(二)
我擺了擺手,書房裡的侍女都悄然退去。眼疾初愈的他,已經按捺不住要聞聞那筆墨的淡香味了,真是書呆子。
我拖起了衣裙,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旁。房裡靜靜地,唯有侍女們剛剛燃起的那飄在空中悠悠而上旋的一縷縷檀香,昭示著這房中有人的氣息。
蕭繹大概是太入神了,一點都沒有感覺出我的存在。
只見他手裡的筆靈活地就象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很快地就蘸了些淡青色、靚紅色、鵝黃色,不一會就勾勒出了一個美麗的少女,少女揚起翩翩的舞袖,眉目含情,吐氣如蘭,俏生生地在你眼前,那似水的雙眸折射著誘人的星光。那溫溫的鵝黃色正成了那一襲隨風飄逸的輕紗,彷彿移動著蓮步朝你走來。
我不禁勃然大怒,剛剛平息了的怨氣一股腦都湧了上來。
那分明是袁蘭芝的神韻,真是筆由心生,心裡藏不住秘密的時候,就會用更加隱蔽而深斂的宣洩方式,對蕭繹來說,繪畫正是他的所長。
“你……你就這樣對待我麼?”我忽然間淚如泉湧。
我質責的聲音在寂靜的房中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他拿筆的手一陣顫抖。
“你什麼時候來的?”他的面孔慘白,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退讓和悔過之意。
“她才是你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