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萬不得已在野地裡過夜,就把包袱布攤開鋪在地上,有層油布好防溼氣……”
莫研沒再點頭,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地轉向展昭:“這個人是不是寧王爺的奶媽易容改扮的?”
展昭微微一笑,自然不會接話。吳子楚也知道自己羅嗦了些,無奈地瞅著莫研苦笑,讓這麼一個小丫頭來負責寧晉的安危,他著實放心不下。
“唉,你笑起來比哭還難看。”莫研安慰他,“放心吧,你家王爺胖了瘦了我管不著,不過你是替我送賬冊,我一定保你家王爺平安無事,便是我拼著自己性命不要,也會護他周全。”
她既已如此承諾,吳子楚唯有道:“多謝。”
“沒事的話,我就睡覺去了。”莫研捏捏眉心,她眼皮已開始發沉。
展昭望著她,眼底隱隱有憂色,似乎有話想說。
“怎麼,你也不放心?”
“不是……”
莫研大大咧咧地拍拍他肩膀,“你是擔心白小姐吧。放心吧,她是重要人證,你不說我也知道她是絕不能出事,我也會拼命護她周全。”
“別動不動就想著拼命,不是拼命就能解決所有事情。”展昭沉聲道。
“哦……”
連吳子楚都聽得出來,展昭的語氣有些重,他很少這樣教訓人。若在往日,聽到這樣的話,莫研定要反唇相譏。只是在今晚,她從這句話的後面聽出了層層擔憂。
展昭起身,從包裹裡掏出銀票,只給自己留了一張,其餘的都遞給莫研:“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他也不知她會遇上什麼事,除了多留些銀兩給她,實在不知該做什麼。
莫研也不推辭,笑吟吟接過來,略加翻弄:“看不出你還挺有錢的。”
展昭卻不與她頑笑:“路上千萬當心。”
“你們也是,咱們京城見。”她揚揚銀票,頭也不回得出門去了。
看她一派輕鬆,也許運氣好的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一路平平安安到京城,展昭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卷一】 【煙雨長歌】 【死裡逃生】
次日天還未亮,莫研寧晉等人尚在睡夢之中,展昭與吳子楚便已動身,馬車披星戴月地往前趕去。
“什麼,展大人他們已經走了!”白盈玉一早起來,驟然聽說此事,瞪大了眼睛看著莫研,“他怎能把我們丟在這裡,這下我們如何才好?”
“丟?”莫研皺眉:“我們又不是小貓小狗,怎麼這麼說。”
“可展大人曾說過會送我上京,如今……如今怎得……”也不知為什麼,展昭一走,白盈玉只覺得心裡直髮慌。
莫研已紮好包袱,連白盈玉的包袱也一起拿過去:“不是還有我嘛,我送你一樣的。”說罷,便拎著包袱下樓用飯,白盈玉只好跟在她身後,心中慼慼然。
和寧晉白盈玉在一起,莫研基本上就是個打雜的小廝。此二人,肩不能挑,背不能抗,便是馬車也從來沒僱過,更不用說砍價了。
因昨天莫研僱好的馬車已被展昭二人所用,今日只好重新再僱。寧晉枉穿了身粗布衣裳,打扮得象賣魚的窮苦漢子,車伕剛伸出五個指頭,他就一口答應:“五兩銀子,成。”
車伕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也不知眼前此人是何來路。
“是五錢銀子,”莫研直搖頭嘆氣,“五兩足夠你連馬帶車買下來了。”
“我的意思就是要買下來。”臉面要緊,寧晉堅強道。
莫研想了想:“也成。”
一盞茶功夫後,寧晉和白盈玉坐在車內,莫研在車外手持鞭子,駕著馬車上了去揚州的官道。
馬車一路顛簸,白盈玉斜斜靠著,不言不語,任由身子隨車身起起伏伏,一徑想自己的心事。寧晉有些後悔,早知不該說要買馬車,否則莫研也不用自己駕車這般辛苦。雖說這丫頭有時說起話來能把人嗆個大跟頭,可若她在車內,起碼也能說說笑笑,不會似現在這般無趣。
莫研快活地捋著馬鞭,買下來的是匹上了年紀的瘦馬,她捨不得打,於是哼著小曲給它聽,盼它能跑得快一點。
“荷花對水開哎喲,
香風吹滿懷哎喲,
柳林樹下站女裙釵,
衣喂吱隆冬,女裙釵,
手提花鞋賣哎咳咿嗬呀
你要買鞋請進繡房來
衣喂吱隆冬,買花鞋,
原是做招牌哎咳咿嗬呀
……
這本是一段二人對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