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才明白過來,連忙陪笑道:“是是,不會再弄錯了,展夫人。”
莫研這才滿意,瞥了旁邊的展昭一眼,微惱道:“你這些手下亂說話,你明明知道,怎麼也不管管?”
展昭直直地望著她,心中似有千言萬語要問,卻是連隻言片語也不能對她說。氣血上湧,胸口堵得難受異常,一股腥熱直湧上喉頭,他急步調頭走開。
“嗯?”莫研不明究裡,撓撓耳根,“他脾氣怎麼還是這麼怪?”
文官熙和也不敢惹耶律菩薩奴,自然不敢跟上去,留在原地陪笑道:“耶律大人大概還有要事在身,不知展夫人可否用過早食?我方才已命人去煮了粥,是白粥,我知道你們中原人吃得清淡,所以特地叫他們拿些江南小米熬粥,也不知對不對您的胃口……”他一徑絮絮叨叨地說著,弄得莫研不堪其煩,隨意敷衍了兩句,便拔腿就走。
“丫頭,當我的姬妾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吧?”寧晉雙手抱胸,沒好氣道,“你這麼急匆匆地和不相干的人去解釋,犯得上麼?”
莫研白他一眼,理直氣壯道:“是沒什麼丟人的,可我聽著不舒服。”
“叫你展夫人,你就舒服了?”寧晉哼了一聲,“我聽著倒更難受。”
“叫我又不是叫你,又沒人讓你聽。”
莫研還在惱方才的事,也不理他,自己回了帳去。剩下寧晉站在外頭,亦是一肚子氣,好端端地什麼都沒幹,他招誰惹誰了。
牙帳背後,僻靜無人之處,展昭無力地半跪著,雙手撐住地面,頭低低垂著,唇角尚留下一絲鮮血。
饒得他一夜未眠,想過千百遍見到她時,自己該如何鎮定自若,可仍舊無濟於事。
一直以來,他都只知道她留在開封府供職,其他的便一概不知。與包拯三個月一次的密信往來,包拯也從未提及她的其他訊息。
所以,他只能自行想象,也許她已將他淡忘,也許她過的很好,也許有人會比他對她更好,也許……
“我夫家姓展。”她的聲音猶在耳邊。
他能看到她梳得整整齊齊的婦人髮髻,卻未想到是為他而梳。
雖然知道她對自己情深若許,但他總以為她在認為他已死,悲痛過後能繼續過她自己的生活。畢竟,他與她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
這,也是他暗自慶幸的事情。
可他卻不知道,她竟然一直一直一直地被困在著夫妻之名中。
第七章
雪雖已停,天仍是陰沉沉的。
因為積雪甚多,載著歲貢的馬車又甚是沉重,數次陷入雪堆中,使得整個隊伍的行進愈發地遲緩。
行了兩日,這日到了正午停下來歇息時,寧晉使吳子楚去問問,照目前的情形,還得有多少日才能到中京。
吳子楚去了半晌,回來稟道:“耶律大人說,大概還得四五日的光景,而且現在遼國皇上也不在中京,在廣平澱的冬捺缽,咱們到了中京,將歲貢入國庫之後,還得再帶著禮貢轉到廣平澱去。”
“真是夠折騰的。”寧晉搖頭嘆氣,日日都困在馬車上,著實憋悶得很,抬頭又問道,“那丫頭在幹什麼。”
“站在馬車外頭啃大餅,估計也是在馬車裡憋悶壞了。”吳子楚朝外努努嘴。
寧晉探頭出去,果然看見莫研不知何時下了馬車,叼著塊羊酥餅正靠在車轅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目光落在遠處白雪皚皚的伏虎林。
若不是半山上的那塊黑石,也許莫研還認不出那裡便是伏虎林。此時看見,她有些呆愣,口中的幹餅不小心嗆在喉間,一陣猛咳,連眼淚都咳了出來。抓了水囊,連灌幾口,她方才覺得好些,抬起頭來,驟然看見耶律菩薩奴就站在面前,直直地盯著自己。
“耶律大人,”她抬手抹去腮邊的餅屑,奇道,“有事?”
“你……”展昭差點問她病可好些了,話到嘴邊,終是嚥了回去,“你最好在馬車上待著。”
“……哦。”她莫名其妙地應了,慢吞吞地爬上馬車。
他伸手將車簾密密拉好,不讓冷風灌進去。
“耶律大人,”文官熙和急步走過來,向他稟道:“這荒野雪地難行,他們宋人不習慣,好幾名宋國侍衛的靴子進了雪,腳在雪水裡泡壞了,得想個法子才好。”
“有多少人?”
“大概有五六個。”
展昭略想了想:“阿布利隨身有藥酒,可以替他們搓一搓,在火盆邊多烘烘,歇歇就沒事了。不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