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前功盡棄,司元禮更是閉戶不言,遲家一方有紫府撐腰,看似穩定住局勢,李曦治卻沒什麼意外,點頭道:
“大人行一步好棋,可做戲要做全套,接下來東海南海終究要先讓出一個來。”
“是。”
司通儀點點頭,卻依舊有些憂慮之色,答道:
“可大人依舊有些擔心步梓真人,宗內更是惶恐震動,大部分保持中立,甚至親近我家的道人通通歸附到主峰去了…”
“無妨。”
李曦治輕聲道:
“這隻會讓寧和靖更加自信,真人在上,再給他多少膽子都不敢動大人,可此人剛愎自用,極為固執,眼裡容不下遲符泊等人依舊佔據大半權位。”
“遲符泊那點賊心想必也熄了,亦會退讓…可他背後的遲家人不比寧和靖好多少,到嘴的必然不會吐出來,他們再怎麼樣都姓遲,逼急了照樣會露齒。”
司通儀微微點頭,答道:
“大人也是如此作想,早已經埋了伏子進去,恐怕稍後要委屈道人。”
李曦治明白南海鄰谷家根深蒂固,寧和靖再怎麼固執也不會蠢到找鄰谷家發難,十有八九就落在自己身上,笑著點了點頭,司通儀又寒暄了幾句,駕風離去了。
李曦治在峰上坐了一陣,面色漸漸平靜下來,法力流轉,藉助大陣一直飛到峰下,落在守備耳中:
“請她上來罷。”
他等了幾息,一女子飄然而至,面上掛著些玩味,身著淺碧色的道袍,相貌出色,正是鄰谷家的鄰谷蘭映!
她重新落座,輕聲道:
“倒是來得及時,司大人對曦治可是重視得很!”
李曦治身居東海,遲步梓的事情他其實比宗內還早一步知道,更別說面前的鄰谷蘭映了,她輕笑一聲,答道:
“元修真人果然不出面。”
元修真人至今不曾現身,兩人早些時候還覺得可能是在洞天受了傷,如今看這般局勢司元禮波瀾不驚,行事果斷,明白十有八九是元修不肯顯身罷了。
“步梓真人果然在世,看來他對青池還真沒有什麼念想。”
鄰谷蘭映應了一句,兩人心中都是明明白白了。
元修雖然有把握遲步梓不管青池,可到底難以猜測步梓真正的心思,故而閉關起來裝死,把一切事情都交給司元禮。
一旦步梓歸來,或是說有什麼別的念想,這老真人只要及時出面,一句晚輩擅自為之就過去了…只要不是元修真人親自出手換了宗主,無論如何都鬧不到兩位紫府的臉面上去。
司元禮是紫府嫡系,哪怕是出了什麼事情元修都能保下,至於他們…
‘我等充為黨羽,倘若事情真的有變,自然是丟擲來平息真人的怒火,收拾紫府的臉面而已。’
鄰谷蘭映嘴上不說,心中顯然是存了心思的,只輕聲道:
“如今步梓在東海出手,一面來看是給遲家人一劑良方,轉個面來看…又何嘗不是證明了他一直都在東海遊蕩,哪怕是青池出了那樣大的事情,他卻毫無過問的心思?”
李曦治點頭,溫聲道:
“紫府出手從來是有計較的,我等只要看宗內的鬥爭就好了。”
鄰谷蘭映失笑搖頭,答道:
“還用得著想?遲炙雲看得清楚,寧和靖性格霸道,可以治刑法,可倘若讓他去當一派之主,那就要把不合心意的人通通踢得遠遠的!豈能鬥得過遲符泊?”
她把李淵欽這個名字嚥了不說,見面前的青年人低下頭抿茶,輕聲道:
“適時幫一幫,畢竟為宗主分憂,是我等份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