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笑著說,心裡都不大相信。可獵人說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們中有些水手很好奇,圍著老約翰問東問西。
“‘您到底多大年紀了?’
“‘我不知道我有多大歲數了。上帝讓我活多久,我就活多久。因為日子太久了,所以都沒數過呢。’
“‘那您怎麼知道我們被困在這裡?’
“‘這個嘛,也是上帝指引我來到這裡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知道你們被困在這兒,反正就是知道。’”
光盾
〔俄羅斯〕海倫娜·布拉瓦斯基
我們這群旅行者這次到了君士坦丁堡。在這裡,我們爬陡峭巍峨的皮拉山,在具有東方色彩的當地市場穿行,在清真寺旁光塔的頂端欣賞落日,跟一群流浪狗在伊斯坦布林街道上同行。流浪是一種不可抗拒的充滿魅力的生活方式,一旦有誰發現了它的無拘無束和自由自在,就再也不捨得放棄。這種生活狀態極具感染力,所以我很擔心我的小狗拉爾夫在伊斯坦布林街道上走得太久,也會喜歡上流浪的生活。我可捨不得拉爾夫,它是一隻純種狗,一直跟著我東奔西跑,是我最忠實的夥伴。為了避免它四處亂跑,我每天都盯著它。
在最初的幾天,它表現出一隻血統優秀的純種狗應有的修養,我走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不僅如此,它還非常厭惡跟那些流浪狗在一起,這讓我大為寬心,也隨之放鬆了警戒。可有一天,它卻一聲不吭地跑出去,跟著一隻流浪母狗走了。
我找了它一整天,都沒有看到它的影子。沒辦法,我只能出告示懸賞找狗,甚至還花40法郎僱了一些馬耳他流浪漢去找。那天晚上,我住的旅館真是熱鬧非凡,很多流浪漢擠在大廳裡,他們人手一隻骯髒的流浪狗,竭力向我證明這些狗是我丟的那隻。無論我怎麼否認,他們都不肯罷休。有些人甚至拿出聖母瑪利亞的金像,說是聖母顯靈幫他們找到了狗。現場已經超出了我的掌控範圍,他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無奈之下,我只能請旅館老闆找來武裝警察,控制住這場騷亂。
經過這場鬧劇,我對找到拉爾夫已經不抱希望了。旅館的一位工作人員對我說,拉爾夫再也回不來了,它肯定已經被野狗吃了。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失望變成了痛苦。我放棄尋找,失落地回到房間。
我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聽到了一陣緩和的敲門聲。我開啟門,進來的是一位來自希臘的女士。她在附近聽到了旅館裡的吵鬧聲,然後打聽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當她得知我費盡心思尋找拉爾夫的時候,特地跑來告訴我一個找狗的辦法——去問修行者。
“修行的人怎麼會知道我的小狗的狀況?”我認為這是個不好笑的玩笑。
“夫人,那些修行者都是聖人,他們什麼都知道。上個星期,我的毛皮披風丟了,那披風可是我兒子從布林薩給我帶回來的。後來我去問了修行者,結果找到了我的披風。你瞧。”她聳了聳肩膀。
“可是你的披風看起來很舊,準確地說,是破舊。難道他們用魔法把它變舊了?”跟我同行的一個夥伴指著她披風上的洞說。
“這正是最神奇的地方。”她忽然變得很興奮,似乎迫不及待要給我講她披風的故事,“我找到了修行者,他們用一個會發光的魔法盤顯示出我披風的所在地。原來是一個猶太人偷了它,我從魔法盤上看到那個猶太人正在房間裡剪我的披風。我立刻叫上兒子跟我去那個猶太人的家裡,人贓並獲,他無可抵賴。警察已經抓了他,他正坐牢呢。”
我和同伴們都不太相信這個故事,但這位希臘女士講故事的方式很令人信服,讓我生出了一絲好奇心。我和同伴們商量了一番後,決定第二天去找一下那些修行者。
我們費了不少力氣才找到修行者修行的地方,那是個昏暗、陰沉的房子,大廳裡撒滿了沙子,像一個騎馬場。我們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修行者們做完早課,正在休息。他們休息的方式還真是獨特,橫七豎八躺在那裡,有的人對著窗戶發呆,有的嘴裡唸唸有詞。我們問了不少人,沒人願意搭理我們,似乎他們聽不到,也看不到。終於,從一個陰暗的角落裡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修行者,他自稱是修行者的頭人。他告訴我們,這些修行者正在接收安拉的旨意,不能被打擾。
我們告訴了他來意,他很友好地跟我們要了些施捨,然後心滿意足地告訴我們,一次只能讓兩個人跟他進去。大家讓H小姐跟著我一起隨修行者進去。
我們跟著他走過寬闊的大廳,走到一個梯子前,這梯子連著屋頂的一間房。我們爬上梯子,發現那房間破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