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部長和我卻覺得是老總的能力不足——外交部的看法也是如此——而且我們也想要一把新掃帚。”
“哦。我很瞭解你左右為難的處境。”喬治這句話對自己說的成分比對萊肯說的要多。
“我很高興。別忘了。喬治。你是老總的人。老總喜歡你勝過彼爾,到最後他失勢,並開始那次不尋常的冒險行動之時,只有你一個人護著他,喬治。一個情報局的首長私下想顛覆捷克。這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事。”很顯然,這段記憶仍使他感到刺痛。“我想,若是在其它情況下,韓彼爾很可能會碰壁,但是當時你自己自身難保……”
“而且葉普溪是部長的人。”喬治的語氣溫和,足以使萊肯慢下腳步仔細傾聽。
“當時你並沒有找出嫌疑犯,你知道!你沒有指出任何人!毫無目標地調查可能格外具有破壞性!”
“新掃帚就能辦得更好嗎?”
“至少葉普溪製造出來的是情報,不是醜聞,他乖乖做好分內的事,而且贏得‘顧客’的信任。況且據我所知,他並沒有侵入捷克的境內,就各方面說來,他都幹得非常出色。”
“有韓彼爾為他堅守陣地,誰會幹不好?”
“老總就幹不好。”萊肯一針見血。
他們已走到沒有水的游泳池畔,現在正站在池子較深的那一端旁邊,凝視著池底。看著那髒汙的底部。喬治·斯邁利似乎又聽到莫魯迪那諷刺的腔調:“海軍部的小閱覽室,許多怪名字的小型委員會……”
“普溪那特殊的情報來源還在嗎?”喬治問道:“就是那‘巫術’資料?或者現在它又改名了?”
“我不曉得你也知道這件事。”萊肯的聲音毫不愉悅。“既然你問起了——它還在,梅林(譯註:亞瑟王故事中的預言家及魔術家)仍然是我們主要的訊息來源,‘巫術’也仍然是他那些情報來源的名稱。‘馬戲團’已有許多年未曾得到這麼好的東西了。事實上,應算是我記憶中最好的。”
“仍採特別的處理方式嗎?”
“當然,如今發生了這件事情,我相信我們會採取更嚴密的安全戒備。”
“我要是你的話,就不這麼做。‘鼴鼠’可能會起疑。”
“問題就在此,是吧?”萊肯迅速回答。他的力量真令人難以相信,喬治想著。一會兒象個瘦弱、衰頹,手套太大、可以戴到手腕處的拳擊手;一會兒他卻已出手將你打得靠在邊繩上,並且以一種基督徒的憐憫眼光打量著你。“我們不能動,我們也不能調查,因為所有探查的儀器都在‘烏戲團’管理之下,也許就在吉若的手中。我們不能監視、竊聽或者拆別人的信;做上述任何事情,都需要艾德比手下的‘燈夫’,但是艾德比也和別人一樣有嫌疑。我們不能質詢,我們不能採取步驟限制某一個人查閱機密資料,做這些事便有驚動‘鼴鼠’的危險。這是最古老的問題,喬治,誰能偵探得出偵探來?誰能不必和狐狸一起奔跑便聞得出狐狸味?”他又試著幽默地說了一句:“在這裡是指‘鼴鼠’。”
喬治費了好一番力氣搶先一步,才在這條通往馬場的小路上領先了萊肯。
“那就去找跟情報局對立的機構,”他叫道:“去找安全域性,他們是專家,他們會為你把事情辦好。”
“部長不會準的。你很清楚他和普溪對制衡的看法,而且他們的看法也很正確。讓許多原來在殖民地當行政官的老頭子去翻閱‘馬戲團’的檔案。倒不如叫陸軍去調查海軍!”
“這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喬治反駁道。
然而身為好公僕的萊肯已經準備好第二個比喻:“好吧,部長寧願住在漏水的屋裡,也不願意看到屋子被外頭的人拆毀。這樣的比喻你滿意嗎?他有很好的理由,喬治。我們在外面工作的情報員大多數還是很優秀的,一旦安全域性介入,他們就很難辦事了。”
現在該喬治慢下來。“有多少人?”
“六百上下。”
“鐵幕內呢?”
“我們估計有一百二十人。”對於數字及各種事實,萊肯從不會支吾以對。這是他賴以工作的黃金,用灰色官僚主義的泥土捏出來的。“就我自財政報告所能得知的,他們每一個人幾乎都仍在活動。”他向前跨了一大步。“我能不能告訴他你願意幹?”他的語氣極為隨便,似乎這問題只是形式上的。“你就接受這清理馬廄的工作吧?瞻前、顧後,採取任何必須的行動?畢竟,這是你還在之時就發生的事,你留下的遺產。”
喬治開啟馬廄的門走進去後,又砰然一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