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2 / 3)

的鳥頭似的不自然地垂在一旁。

說起事情的經過,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出入。十點半,彼爾向衛兵埋怨他既失眠又有點想吐,想出去吸些新鮮空氣。因為大家都認為整個案子已結束了,所以沒人想到去陪著他,於是他獨自一個人走進黑暗裡。有個警衛記得他說過一個有關“檢查板球場情況”的笑話,另一個忙著看電視,根本什麼也不記得。半小時以後,他們開始有點擔心,於是那個官階較高的警衛出去看看,而他的助手則留在後面,以防彼爾突然回來。彼爾就是在他現在坐著的地方被發現的。起先那衛兵還以為他睡著了,他彎下腰看看彼爾,聞到一陣酒味——他猜是琴酒或伏特加酒——就斷定他喝醉了。不過這令他非常訝異,因為訓練所中明文規定不準喝酒。在他竭力去扶彼爾起來時,他的頭啪嗒一聲地垂下,全身也像鉛一樣沉重,而且僵硬不動。那警衛當場嘔吐後(痕跡還留在那棵樹的附近)再扶起來,然後發出警報。

喬治問,白天有沒有人送任何訊息給韓彼爾?

沒有。不過他的衣服從洗衣店送回來,也許裡面藏有信件——譬如約他見面。

“原來是蘇聯人乾的。”部長對著彼爾毫無反應的屍體滿意地宣佈:“我想是阻止他胡說八道,那些該死的刺客。”

“不。”喬治說:“他們一向認為把他們的人接回去是件很光榮的事。”

“那麼是誰幹的?”

每個人都在等喬治的答案,但他一言不發。他們關掉手電筒,一行人猶疑地走回汽車那裡。

“我們是不是還能把他送回去?”部長在回程途中問道。

“他是蘇聯公民,讓他們去處理好了。”萊肯說。

他們一致認為那些情報網的事將因此無法得知實在是一大的遺憾,最好看看卡拉還願不願意再談條件。

“他不會願意的。”喬治說。

第三十九章

在火車頭等車廂回想這一切,喬治有一種從望遠鏡錯誤的一端觀看彼爾的奇怪感覺。從昨晚起,他就吃得很少,幸好在大部分旅程中,車上的酒吧還是照常營業。

離開沙瑞特後,他就有種渴望,希望自己能喜歡和尊敬彼爾:彼爾到底是一個男子漢,他有話要說,而且已經說出來。但他的腦袋反對這種一廂情願的單純化,他對彼爾漫談式的自白愈覺迷惑,就愈意識自己是在反抗這樣的單純化。他起先竭力想以報上常用的浪漫手法,把彼爾當作三十年代的知識分子,對他們而言,莫斯科是上天所賜的麥加。“莫斯科是彼爾的聖地。”他對自己說:“他需要歷史和經濟的解決方案都能相稱而且調和的一個地方。”但他又覺得這理由不夠充分,而且太少,所以他替他竭力想喜歡的人補充一些理由:“彼爾不僅思想浪漫,更是個只看得起成功者的勢利者。他想加入精英先鋒部隊,領導群眾走出黑暗。”然後他記起在肯特區那女郎客廳裡未完成的油畫:拘束、矯揉造作和聽天由命的特性。他還記起彼爾獨裁的父親——安妮乾脆稱他為“魔鬼”——他覺得彼爾是用一種政治信仰來彌補作不成藝術家和童年時代缺乏父愛的遺憾。當然,到了後來,教條的領導力漸漸喪失,但那已經無關緊要了。彼爾已在路上前進,而卡拉知道如何把他留在那裡。喬治一邊做個結論,認為叛國就象一種習慣,是漸漸養成的,到後來就說不出原因了;一邊隱約地看到直挺挺地躺在水湄街地板上的彼爾,而安妮正替他在留聲機上放唱片的情景。

彼爾也很喜愛自己的角色,這是喬治絕不會加以懷疑的一點。站在一個秘密舞臺的中央,導演國與國間的大對壘,身兼主角和劇作家兩種身分。啊,錯不了,這正是彼爾最喜歡的。

喬治聳聳肩,把這一切置諸腦後,象以前一樣不相信人類的動機有標準的形態。不過他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蘇聯木娃娃的形象,開啟這種娃娃的身體,會發現另一個娃娃,而那個娃娃的身體內還有一個娃娃。如今活在世界的人中,只有卡拉見過彼爾體內最小的娃娃。彼爾在什麼時候和如何被吸收的?他在牛津時的右翼立場是否也是一種偽裝?或相反而言,是卡拉利用來叫他改過的一種罪惡?

問卡拉,可惜我沒法問了。

問傑岷,我永遠不該問。

英國東部的平原風光慢慢地從窗外溜過,目前呈現在喬治腦海中的是卡拉倔強的臉,而非彼爾扭曲的死亡面孔。“但是你有一個弱點:安妮,她是你這個對一切已毫無幻想的人的最後一個幻想。他斷定如果大家都曉得我是安妮的情人,在碰到別的事情時,你會比較無法正確地摸清楚我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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