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3 / 3)

幻想?這是否就是卡拉稱呼“愛”時所用的名詞?也是彼爾對愛的感覺?

“喂。”那個車掌高聲地說,也許他已叫了兩遍。“快下車吧,你不是要到葛林拜嗎?”

“不,不,是英明罕。”然後他又記起孟德皚說它已廢止的話,趕忙走上月臺。

車站那裡一輛計程車也沒有,於是他到售票處詢問,然後橫過一個空置的前院,站在一個寫著“請排隊”的綠色告示牌旁。他希望她會來接他,但也許她沒接到他的電報,呀,對了,郵局在聖誕期間都非常忙碌,誰又能責怪他們?他不曉得她知道彼爾的事後會怎樣,不過他還記得康瓦耳懸崖邊那張恐懼的臉,他知道對她來說,彼爾從那時起就已經死了。她已感覺到他寒冷的碰觸,多少已猜出背後的原因。

幻想?他重複地問自己,或是毫無幻想?

天氣寒冷異常,他萬分渴望她那無恥的情人會給她找到一個溫暖的住處。

他真後悔沒替她把那雙放在樓梯下小櫃子裡的毛里長靴給帶來。

他想起那本絕版的書,還留在魯莫迪的俱樂部裡沒拿回去。

然後他看見她了:她那輛破舊的汽車沿著一條標有“只准公交車駕駛”的車道橫衝直撞而來,然後轉彎停車。坐在駕駛盤後的安妮沒有看到他。他看見她下車——指示燈還閃動著——走到車站詢問處找人:高挑俏皮、美得令人屏息,本質上已完全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女人。

以羅比爾的眼光來看,那學期餘下來的時間裡,傑岷的舉止跟他母親在他父親離開後的舉止很相似。他花很多時間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替學校的戲劇社裝置燈光,用粗繩條補足球門網,在上法文時,小小的發音不準確,也會令他十分痛苦。但像散步和唯一的高爾夫球運動,他反而全部置諸腦後,晚上也完全待在屋內,毫不涉足學校以外的地方。最糟的是,當羅比爾出其不意地注視他時,常會發現他兩眼空洞無神,此外,他會在上課時忘記不少事情,甚至連用紅筆打高分,羅比爾還得每個星期提醒他交出這種成績簿。

為了援助他,羅比爾負起了調燈光的任務。因此,在預演時,傑岷就必須給他一個特別的訊號——只給彼爾(譯註:比爾與彼爾皆為Bill)一個人——也就是在他想要腳燈漸漸消失時,他就舉起一隻手臂,然後放下來垂在身邊。

不過,過了一段時日,傑岷對治療似乎漸漸有了反應。當他“母親死亡”的陰影漸漸消失之後,他的眼睛愈來愈清晰,而且再度警覺起來。在公演的那個晚上,羅比爾從來沒看見他這麼開心過。當表演完畢,他們帶著疲憊和得意洋洋的心情走回大樓時,他大叫道:”嗨,大象,你這個傻傢伙,你的雨衣呢?沒看到在下雨嗎?“羅比爾還聽到他對一位來訪的家長說:”他叫比爾,我們都是新來的。“

羅比爾終於說服了自己,那把手槍,根本只是個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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