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方案被否決”。議員們輕蔑地說,這是對傀儡軍隊的有力一擊,洗劫圓明園的風聲已經引起公憤,議員們對此感到震驚。他們藉口說預算已經非常緊張,並且提出,據信當事人從北京帶回來的財富和好處,已經使其它任何獎賞變得毫無意義……。他們的矛頭可能同時還指向立法院(當時的國民議會)主席莫爾尼公爵,他也收到了洗劫成果的一份,有大量的藝術品擴充了他的個人收藏。
怨恨交加的孟託邦將軍鄭重其事地寫了一封信(刊登在1862年2月23日的官方公報《世界箴言報》上),請求皇帝收回給予他年俸的法案。他向皇帝表示感謝,因為皇帝本以為立法院會贊同他“表彰為法國爭光者的初衷,並且會滿懷熱情地接受這個法案”。皇帝對這個高尚的要求非常感激,但又回答說無能為力。他能怎麼做呢?為了孟託邦解散議會嗎?不可思議!於是法案被撤銷了。在一封(極有分寸感的)私人回信裡,皇帝對新科的八里橋伯爵說,他不會改變報償對華遠征軍司令官的初衷——但要以一種不為人知的方式——從中國支付的賠償金裡為他提取六十萬法郎。華方濟將軍認為,這是一筆“微薄的封賞”。直到1872年帝國垮臺的時候,皇帝的這一慷慨之舉才為人所知。
第十六章 法國人見證的洗劫(21)
在他給八里橋伯爵的正式答覆裡(刊登於次日的《箴言報》),拿破崙三世皇帝說,“一支由英勇的將士組成的精幹部隊,歷盡千難萬險,在世界的盡頭,將法蘭西的旗幟插上一個擁有二萬萬之眾的帝國的首都,而他們經歷的艱難險阻,很快就被遺忘了”。立法院居然認為,“這隻部隊的司令官不配得到一份特別的獎賞”,他為此感到遺憾。皇帝還放出這樣尖酸刻薄、讓議員們感到十分刺耳的話來:“……偉大的業績,越是受到崇高的評價,就越是容易湧現出來。只有退化墮落的民族,才在國家感恩回報的問題上討價還價”。(順便指出,按梅里美的說法,皇帝的信是在未經校對的情況下刊登在《箴言報》上的。)
孟託邦將軍還希望能得到元帥頭銜,但最終沒有得到。不過,陸軍大臣的一封信曾讓他看到一線希望。這件事,埃裡松特別埋怨朗東元帥。他說,孟將軍回來時,“等待他的是數不清的妒嫉和莫名其妙的仇恨。陸軍大臣只關心如何討好朝臣,而不是主持正義,對可憐的將軍為他本人和屬下提出的各項要求,一概予以拒絕”。
華方濟將軍認為這對孟託邦將軍是極大的不公:
“這場戰果輝煌的戰役,本應將元帥杖授予孟託邦將軍,他不僅使自己的名字永垂青史,而且為法國軍隊的歷史增添了光輝的一頁。在來信、投訴、惡意遊說、嫉妒、軍隊高層的責難等種種壓力之下,皇帝只得考慮輿論的意見”。
孟託邦氣憤地發現,巴贊將軍在墨西哥戰役之後獲得了元帥頭銜,而這次戰役幾無榮耀可言,並且後果嚴重。他在1871年出版的《二十四天的陸軍部》一書中,曾經寫道:“輿論普遍認為我將被任命為元帥,結果並不是這樣。而另外幾場戰爭,儘管沒有這樣豐碩的成果,卻得到如此崇高的報償”。當沙內由海軍少將提升為海軍上將時,他並沒有感到同樣的委屈。在對中國的遠征過程中,由於沒有發生海戰,沙內並沒有使用過他的海軍,而任務僅限於運輸陸軍部隊和給養。不過,孟託邦被任命為里昂軍區最高司令官,這是六大軍事司令部之中最重要的一個。
孟託邦將軍的失望也許是正當的。無論如何,各方面對他的攻擊使他深受傷害。但這樣的不公究竟是為什麼呢?這個小小的歷史問題應該予以澄清。
我們直截了當地提出這樣一個問題:“這位法軍司令官有沒有從北京帶回一部分戰利品以中飽私囊?”
首先明確一點,孟託邦一向以手頭拮据為人所知。這就有可能使別人從不利的方面對他的行動進行解釋。在他1862年2月22日寫給皇帝的信中,孟託邦提到他不甚富有。但惡毒的謠言已經傳揚開來。對於孟託邦將軍來說,這是純粹的惡語中傷嗎?
在1860年10月27日致拉塞爾爵士的私人信函裡,額爾金寫道,根據某些傳言,孟託邦可能在洗劫圓明園過程中得到了大筆錢財;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他極力想盡快返回法國,以便將錢財派上用場!在同一封充斥著惡毒誹謗的信函裡,額爾金還對孟託邦將軍奇怪的道德觀提出疑問。他的道德觀允許他洗劫圓明園,其唯一的目的就是“將園內的財富裝入他自己和法國軍隊的腰包”。但還是這位將軍,以同一個道德觀的名義,拒絕參與對圓明園放火,甚至還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