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銳營的名聲,才這麼刻苦練功,加上他是自己把兄弟,當然格外認真與他切磋武藝。瑞王來之前,幾十名軍爺在演兵場上抽籤,根據各人抽到的號碼分派各人的對手。沒想他偏偏與元六分到一塊。完了,別人他都不怕,但要他跟元六比,他肯定沒戲了。
榮慶急了,私下找到元六,要他比武時讓他幾招。
“為啥?你想在王爺前露臉,我就不想?”元六雙手抱在前胸,一臉不以為然地笑著,“要想贏,拿出真本事。”“這……這麼說吧。咱倆不是把兄弟嗎……”元六幾句話將榮慶一下子抵在牆角里。榮慶嗑巴了半天,實在說不出所以然來。
“那更不能讓了,要不你說我瞧不起你。”
“六哥,您讓不讓都瞧得起我。您還是高抬貴手,讓我幾招吧。”榮慶嘻皮笑臉地說。
“你說說,為什麼一定要我讓,這裡頭有什麼學問?”元六眯起眼睛打量著對方,心裡格外納悶,“你不說出原因,我不讓。”
榮慶不知所措地望著元六,滿肚子的話實在說不出口。他總不能對元六說你讓了我,我就能見到瑞王,見了瑞王就可能求對方讓我進宮當差,進了宮就能見到他日夜思念的女人。元六是個倔脾氣,見榮慶說不出原由,自然不肯讓他。榮慶無奈地咬咬牙,知道沒法說服對方,只有做好準備,盡一切努力在比武場上贏他。
“榮慶!說實話,到底有什麼心事瞞著我?”
“這……這怎麼跟您說呢?”
“實話實說。”
榮慶支吾了半天,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你是不是還惦著京城那個女人?想借王爺視察的機會,從這兒挪回那邊?”元六粗中有細,一下子說出榮慶心事。他見榮慶低著腦袋不答腔,知道自己說得八九不離十。雖說他對榮慶與吟兒的關係不全清楚,但大致情況還是瞭解一些。想起昨天他興沖沖他說那女人沒死,也就是說,這個他愛的女人仍然在宮中當宮女。想到這兒元六立即沉下臉,勸他死了這條心。“你以為進宮當差就能見到她?你錯了,你進不了不說,即使進得了,宮中那麼大,太監宮女上萬人,各宮之間互不來往,你要是存了這種心思,早晚非掉腦袋不可。所以我能讓你也不讓你,讓你說不定就害了你。”
兩人正說著,操場上吹起了牛角號。
各營禁軍紛紛湧出營房,有的騎馬有的駕車,更多的是步兵,扛著刀槍在操場上排列成一隊隊整齊的隊形。過了好長時間,突然一隊騎兵從遠處飛奔而來,有人吹起威風的號角,接著營中四下響起一片激動人心的鼓聲,人們紛紛伸長脖子,只見一隊騎兵漸漸走近,簇擁著一輛插滿錦旗的敞篷馬車,禁軍大營的督領陪著一個五十出頭,身著王公長袍的男人。榮慶一眼認出他就是瑞王。瑞王站在敞篷車上,不時向眾軍士招手。瑞王一招手,軍士們立即發出一片地動山搖的歡呼。
瑞王在督領等幾位將軍的陪同下走上了閱兵臺,他雙手抱拳,說了一通套話,勉勵大家為大清國效力。最後一位副將揮著胳膊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說聖母皇太后派瑞王來這兒慰問大家,不但有酒,牛羊肉和布匹等各種禮物,還每人加發一個月的銀餉,放假一天,眾軍士一聽頓時歡呼起來,大聲叫著“聖母皇太后萬壽無疆!”“謝瑞王爺!”之類的口號。
副將宣佈這一令人激動的訊息後,便與督領等人陪著瑞王離去。這下場上的軍士全部高興壞了,比武也臨時取消了,各路人馬歡天喜地回到各自的營中,開始領賞瑞王發下的慰問禮物。
慈禧對辦學堂,開工廠之類的事還能勉強接受,對取消科舉,實行什麼議郎制,削減世襲王公的權益,壓縮皇宮中的太監和宮女,甚至要剪掉男人頭上的辮子,她是堅決反對而且非氣憤的。按她過去的脾氣,她早就出面將光緒叫來臭罵一通,勒令他停止一切有關新政的條文。因為現在光緒親政,她已經交了權,不好直接出面干涉,但絕不等於說,她對危及到大清國祖宗大法的這場改革聽之任之。
她派瑞王來承德慰問三軍,名為替她打前站,其實是帶著她的特殊使命來這兒籠絡軍心的。她深知玩政治不靠嘴皮子,也不能靠一紙空文,幾個酸秀才再起鬨也成不了氣候,在這場遊戲中,最終決定一切的是軍隊。
原先,瑞王對慈禧在北京兩派鬥爭非常激烈的時候,派他和李蓮英一起到承德來,心裡非常疑惑,也非常不滿,覺得不該在這種時刻讓他離開京城。當他來到禁軍大營,老部下和軍士們對他熱情的歡迎,特別當他將慈禧的金銀寶器賜給各位將領,這些老部下與廣大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