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4)

小說:南北史演義 作者:竹水冷

何策?乃是使王韶之賄通內侍,要做那纂逆的大事。語有筋節。

琅琊王司馬德文系是晉安帝母弟,自謁陵還都,謁陵見上。見劉裕權位日隆,已恐他進逼安帝,隨時加防。每日入值宮中,小心檢察,就是安帝飲食,亦必嘗而後進,所以王韶之等無隙可乘,安帝尚得苟活數天。不料安帝命數該絕,致德文無端生病,出居外第,那時韶之正好動手,指揮內侍,竟將安帝撳住,用散衣作結,硬將安帝勒斃。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下託言安帝暴崩,傳出遺詔,奉德文即皇帝位。德文亦明知有變,怎奈宮廷內外,已都是劉裕爪牙,孤身如何發作,只好得過且過,權登帝座。史家稱他為晉恭帝。越年改安帝元興年號,稱為元熙元年,立王妃褚氏為後,依著歷代故例,大赦天下,加封百官。再進封劉裕為宋王,又加給十郡采邑。裕此時是老實受封,徙都壽陽,嗣復諷令朝臣,申加殊禮。恭帝不敢違慢,更命裕得戴冕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蹕,乘金根車,駕六馬,備五時副車,樂舞八佾,設鍾簴宮懸,進王太妃為太后,世子為太子,居然與晉朝無二了,是古來所未有。

勉強過了一年,裕已六十有五歲,自思來日無多,急欲篡位,一時又不好啟口,只得宴叢集臣,微示己意。酒至半酣,乃掀須徐語道:“桓玄篡國,晉祚已移,我倡義興復,平定四海,功成業著,始邀九錫,今年將衰邁,備極寵榮,物忌盛滿,自覺不安,現欲奉還爵位,歸老京師,卿等以為何如?”群臣聽了,尚摸不著頭腦,只得隨口敷衍,把那功德巍巍,福壽綿綿的諛詞,說了數十百言,但見裕毫無喜容,反露出一種悵惆的形狀。實是悶悶。群臣始終不解,挨至日暮撤席,方各散去。

中書令傅亮已出門外,忽恍然悟道:“我曉得了!”還算汝有些聰明。遂又轉身趨入,門已下扃,特叩扉請見,面白劉裕道:“臣暫應還都。”裕不禁點首,面有喜色。亮知已猜著裕意,便即辭出;仰見天空現一長星,光芒燭天,因拊髀長嘆道:“我常不信天文,今始知天象有驗了!”越日即馳赴都中。

劉裕遣發傅亮,專待好音。過了數日,果有詔旨到來,召令入輔,裕留四子義康鎮壽陽,命參軍劉湛為長史,裁決府事,自率親軍即日啟行。才入京師,傅亮已遍結朝臣,迫帝禪位,自具詔草,呈入恭帝。恭帝覽畢,語左右道:“桓玄跋扈,我晉朝已失天下,幸賴劉公恢復,統緒復延,迄今將二十年,我早知有今日,禪位也是甘心呢。”遂操筆為書,令裕受禪。越日即傳出赤詔,略雲:

諮爾宋王,夫玄古權輿,悠哉邈矣,其詳靡得而聞。爰自書契,降逮三五,莫不以上聖君四海,止戈定大業;然則帝王者宰物之通器,君道者天下之至公。昔在上葉,深鑑茲道,是以天祿既終,唐、虞勿得傳其嗣;符命來格,舜、禹不獲全其謙。所以經緯三才,澄敘彝化,作範振古,垂風萬葉,莫尚於茲。自是厥後,歷代彌劭,漢既嗣德於放勳,魏亦方軌於重華,諒以協謀乎人鬼,而以百姓為心者也。昔我祖宗欽明,辰居其極,而明晦代序,盈虧有期,翦商兆禍,非惟一世,曾是弗克,矧伊在今,天之所廢,有自來矣。惟王體上聖之姿,苞二儀之德,明齊日月,道合四時。乃者社稷傾覆,王拯而存之,中原蕪梗,又濟而復之。自負固不賓,幹紀放命,肆逆滔天,竊據萬里,靡不潤之以風雨,震之以雷霆,九伐之道既敷,八法之化自理,豈徒博施於民,濟斯黔庶?固以義洽四海,道盛八荒者矣。至於上天垂象,四靈效徵,圖讖之文既明,人神之望已改,百工歌於朝,庶民頌於野,億兆忭踴,傾佇惟新,自非百姓樂推,天命攸集,豈伊在予所得獨專?是用仰祈皇靈,俯順群議,敬禪神器,授帝位於爾躬,大祚告窮,天祿永終。於戲!王其允執厥中,敬遵典訓,副率土之嘉願,恢洪業於無窮,時膺休祐,以答三靈之眷望。此諮!

這詔傳出,遂由光祿大夫謝澹,尚書劉宣範,奉著皇帝璽綬,送交宋王劉裕。復附一禪位書雲:

蓋聞天生蒸民,樹之以君;帝皇寄世,實公四海。崇替繫於勳德,升降存乎其人,故有國必亡,卜年著其數;代謝無常,聖哲握其符。昔在上世,三聖系軌,疇哲四嶽以弘揖讓,惟先王之有作,永垂範於無窮。及劉氏致禪,實堯是法,有魏告終,亦憲茲典,我世祖所以撫歸運而順人事,乘利見而定天保者也。乃道不常泰,戎夷亂華,喪我洛京,蹙國江表,仍遘否運,淪沒相因,逮於元興,遂傾宗祀。幸賴神武光天,大節宏發,匡復我社稷,重造我國家,內紓國難,外播弘略,誅大憝於漢陽,逋僭盜於沂渚,澄氛西岷,肅清南越,再靜江湘,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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