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和他見面是在醫仙谷,那時候我正被滿身的毒折磨得死去活來,一天十二個時辰中至少有一半是備受煎熬的,經常在半夜痛醒,有時候發起狂來甚至還亂打人。醫仙谷好幾個小侍女都不幸慘遭過我的毒手,連幽芷都不能倖免。
那天晚上,我毒發作的時候不慎抓傷了給我煎藥的小侍女的臉,那一道抓痕觸目驚心的,犯罪感充斥著我整個心臟。我立刻就跑去素女的房間想拿點上好的傷藥,要是那小侍女因此毀容,那我的罪過可就真的大了。
走到素女窗外的時候,我聽見裡面有男人的聲音,第一反應便是:那個男的是素女的相好。我心想,好你個素女,平日裡正正經經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相好,還瞞著我,今天我偏要看一看你這相好的廬山真面目。
我躡手躡腳走過去,蹲在窗下聽牆根。
“素女,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這個忙還非得請你幫不可。”
“樓公子你未免看高我了吧,你想要找寒石散的解毒方子,應該去五毒教才是。”
“呵呵,你素女堂堂醫仙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謙了,這可不像你啊。”
“你這人也忒囉嗦了吧,我都說我最近沒空,你還是早點另請高明的好。”
“哦?沒空?什麼時候你變成大忙人了?”
“我姑姑的一個女弟子中了奇毒,正水深火熱呢,連容貌也毀了。當時我可是拍胸脯向姑姑保證會將她的寶貝徒弟醫好了,萬一治不好,不是砸了我冷麵醫仙的招牌嘛。”
“什麼樣的毒,竟然連你都治不好,可否說來聽聽。”
“……”
“白朮,你蹲在那裡做什麼?”幽芷的叫聲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急了,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別躲了,進來吧!”素女砸來一句不冷不熱的話。
被抓了個正著,我垂頭喪氣,蠻不好意思的。幸虧臉上蒙著面紗,要不然我還真沒臉見人了。好奇心害死貓,這話果然不假。
“在外面聽了多久了,老實交代。”素女的眼神唰的向我射來。
我一抖,就把實話都抖出來了:“沒多久,就是從你們說寒石散那時開始的。”
“呵呵,你倒是挺老實的。”樓暄輕笑。
我怔住了,不得不承認,他長了一幅禍國殃民敗壞江山社稷的的皮相,若託生成女的,很可能就是新一代的妲己,妖孽版的妺喜啊。這麼一呆,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張口就是一句:“素女,你的相好長得真是禍國殃民。”
一千隻烏鴉哇哇哇地從房頂飛過。
素女哆哆嗦嗦開口:“他……他不是我相好。”
幽芷掩面,黯然銷魂:“你誤會了,誤會了……”
樓暄說:“請問姑娘,我怎麼禍國殃民了?”
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揶揄道:“沒,沒什麼,呵呵……你聽錯了……”說完我撒腿就跑,連傷藥都忘記拿了。
一直跑到寒潭邊,我才定下來大口喘氣。一邊跺腳一邊捂著臉喊:“丟死人了丟死人了,真是丟死人了……”
“知道丟人你還亂講話?”樓暄陰魂不散地從我身後走出來。
“你跟來幹什麼,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我本來還打算告訴你怎麼解寒石散的毒呢。沒想到你這麼小氣,那就算了。”
“哦?你會解寒石散?”他顯然不相信我的話。
我不高興了:“怎麼,不相信?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五毒教你知道嗎?”
“你是五毒教的人?”他還是不相信。
“沒錯。”
師孃是五毒教主的乾女兒,按理說我算是半個五毒教的弟子吧。
我哼了一聲:“別瞧不起人,我玩毒藥的時候,你牙還沒長齊呢。”
他哈哈大笑,攤開手放到我面前:“這是寒石散,要是你真能解的話,你敢不敢把它吃下去?”
這有什麼難的,我一把抓過他手上的藥粉,就當吃糖一樣倒進了嘴巴里。
“你你你……你真吃了啊?”樓暄瞠目結舌。
我得意地眨眨眼,學他的樣子:“我我我……我就是真吃了,怎麼樣?”
不是我誇口,寒石散這毒我還真能解。我就是看不慣他瞧不起人的樣子。狗急了還跳牆呢,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真要是把我逼急了,別說寒石散,歸魂散我也照樣解。
見樓暄吃癟的樣子,我很是開心,哼著亂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