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戰場上越共和北越軍隊數量的報告。
哥倫比亞廣播公司一九八二年制作了一部專題片,名為《數不清的敵人:越南的騙術》。該片聲稱威廉·威斯特摩蘭讓他的高階情報官員故意少報敵軍兵力,藉以證明他在軍事上取得了進展。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意思是說,把在南越的越共和北越軍隊數量故意報的少一些,威廉·威斯特摩蘭就可以證明他透過消耗戰略在軍事上取得了很大進展。我現在提出這個問題是為了明確一點:雖然威廉·威斯特摩蘭與我在南越的作戰策略上(以及與我和參議長聯席會議在轟炸北越的計劃上)存在嚴重的意見分歧,但我們的私人關係並不是對立的和缺乏信任的。
我是一九八一年六月六日開始接觸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專題片的工作的,是在我從世界銀行總裁位子上退休前不久。當時,該公司專題報道節目製作人喬治·克賴爾三世給我的辦公室打了電話。喬治·克賴爾三世是我的朋友喬和蘇珊·瑪麗·艾爾索普原來的女婿,我和他只是泛泛之交。他在電話中說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準備製作一個關於越南的節目,他覺得我可能有興趣參加。他說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有確鑿的證據,而且有駐越軍事援助司令部和中央情報局有關人員的證言,證明威廉·威斯特摩蘭將軍確實在“戰鬥序列”一事上故意欺騙了總統和我。
我告訴喬治·克賴爾三世我不相信有此事。他說證據是確鑿無疑的。我仍然否認這種可能性。喬治·克賴爾三世最後問我能否和他見一次面,他把有關證據給我看。我說見面也不會改變我的想法,不過,由於我們過去的關係,我同意見他。
六月十六日下班後我們見了面。在世界銀行我的辦公室交談的三十分鐘和共同驅車回我家的路上,喬治·克賴爾三世向我出示了他的證據。簡言之就是:威廉·威斯特摩蘭報告的敵軍數量為x,而他的軍事情報官員估計(中央情報局的一些分析人士也認為)敵軍的數量是x+y。哥倫比亞廣播公司聲稱威廉·威斯特摩蘭命令下屬在給華盛頓的報告中寫進小數字。
這是個非常模糊不清的問題,爭議的焦點是關於“敵人”的定義。美國在越南面對的敵人非常複雜——北越正規軍,以個人身分進入南越當兵的北越人、越共在南方徵召的游擊隊以及各類準軍事人員。準軍事人員從攜帶步槍的農民到參加非正式軍事組織從事破壞和情報傳遞工作的村民(身著黑衣)等,不一而足。問題就在於如何劃定“敵軍數量”的界限。威廉·威斯特摩蘭排除了許多非正規部隊,而他的情報官和中央情報局的分析人員則把某些非正規部隊計算在內了。駐越軍事援助司令部和華盛頓情報部門內部的爭論越來越激烈,而且曠日持久,總統、中央情報局局長理查德·赫爾姆斯、我以及政府中其他高階官員都知道此事,它在戰爭期間一直帶有很濃的感情色彩。有幾位當時不贊同威廉·威斯特摩蘭的判斷的人接受了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採訪。他們或者明確或者暗示說威廉·威斯特摩蘭故意誤導了總統和我。這些人中包括前中央情報局的分析人員薩姆·亞當斯,他是這個節目的主要證人和收費的“檢舉人”。
見到喬治·克賴爾三世時,我解釋了我認為這種指責缺乏根據的原因。他不相信我的解釋。一九八二年一月二十三日晚,那部專題片正式播出了。威廉·威斯特摩蘭要求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向他道歉,遭該公司拒絕。那年秋天,他以誹謗罪起訴該公司,要求賠償一億二千萬美元。
雖然我知道此案的審理過程會令人極為厭惡,但是,由於我非常看重威廉·威斯特摩蘭數十年來為國家所做的貢獻,所以我在一九八三年夏天自願出庭為他作證。
威廉·威斯特摩蘭的律師是首都法律基金會的丹·伯特。他得知克賴爾未經我允許秘密地錄下了我和他的幾次電話交談內容。丹·伯特相信這些磁帶能證明威廉·威斯特摩蘭的說法,即喬治·克賴爾三世在節目播出之前就知道對他的指責缺乏根據,所以丹·伯特想得到這些磁帶。據伯特講,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律師起初否認有這些磁帶。該公司的一位新聞編輯(他參加過那部專題片的工作)則告訴丹·伯特,喬治·克賴爾三世的秘書說這些磁帶在他辦公桌右手最下邊的抽屜裡。後來發現不在那裡。最後在喬治·克賴爾三世家中的一隻箱子裡發現了磁帶,但我指出對威廉·威斯特摩蘭的指責缺乏根據的那部分內容已被抹去了。
後來,哥倫比亞廣播公司要求我出庭作證。我表示同意。
在我一九八四年三月二十六至二十七日作證時,該公司律師戴維·博伊斯說他認為我可能不反對為我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