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採訪席那邊傳來一陣喧譁聲。快,駁倒他。
“正是因為螞蟻社會體現出一種人類社會永遠無法企及的成功,您才會對它心存恐懼。”
“那是一個好鬥的世界。”
“根本不是。與嬉皮士和其他為所欲為的社會團體不同,那裡沒有領袖,沒有將軍,沒有神甫,沒有法官,沒有警察,也沒有鎮壓。”
“那麼照你看來,螞蟻社會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呢?”檢察官問,他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沒有什麼秘密,”朱麗平靜地說,“螞蟻的行為是沒有規律的,它們生活在一種無秩序的制度下,但這種無序制度卻比有序制度更為行之有效。”
“無政府主義!。法庭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你是不是無政府主義者?”庭長問。
”如果這個詞意味著可以生活在一個沒有領袖、沒有等級制度、沒有人操縱你的思想、沒有加薪的許諾、出沒有死後進入天堂的幻想的社會中。那我就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實際上,真正的無政府主義就是公民意識的最高境界。要知道,長期以來,螞蟻一直都是這樣生活的。”
旁聽席上人們的意見各不相同,有的人在吹口哨,也有的人鼓掌叫好。陪審員們在作著筆記。
檢察官站了起來,手舞足蹈地說道:“其實,你的這些推理一言以蔽之,就是要把螞蟻社會作為要模仿的榜樣,是不是?”
“我們當然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但的確,從某種意義上說,螞蟻對於我們這個什麼都研究過了卻仍在原地打轉的社會會有所幫助的。只要我們去嘗試,就能看到結果。如果這並不可行,那就再嘗試其他的社會構成方式,也許會是海豚、猴子或者椋鳥來教會我們更好地生活在一起。”
瞧,馬塞·沃爾吉在那,他居然也有親臨現場的這一天。朱麗暗想他是否已經改變了對他那條名言的看法,“當我們不瞭解某種事物的時候,我們能更好地去談論它。”
“但是,在螞蟻社會中所有的螞蟻都必須工作,你是如何把這與你的自由意志統一起來的呢?”庭長問她。
“這又是一個謬誤。在一個蟻城中,只有50%的螞蟻在有效地進行勞動,30%的螞蟻在進行無生產力的活動,比如自我清潔、討論等等,另外20%則在休息。這正是奇妙之處。沒有警察,沒有政府,也沒有什麼5年計劃,而且有50%的螞蟻閒著沒事,螞蟻的效率卻比我們來得更高,而且更能使整個蟻城和諧相處。螞蟻是值得我們欽佩的。因為它們向我們表明了一個社會的良好發展是不需要任何強制措施的。”
旁聽者中響起了一陣贊同聲。
庭長捋了捋鬍鬚。
“螞蟻並不是自由的,從生物學角度而言,它不得不回應氣味語言的召喚。”
“那您呢?您不是有手機嗎?有了它,您的上級隨時都可以找到你,給您下達命令,而您必須服從這些命令,這又有什麼區別呢?”
庭長抬頭望了望天花板。
“對螞蟻社會的辯護就至lj茨元止吧。這些已經足夠讓腑審岡再:這問題L形成自已的看法了,你可以坐下_『,小姐,下一一個被告址……”
法官緊緊盯著卷宗,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念道:
“崔……姬……雄。”
那個韓國人站到了被告席上。
“崔姬雄先生,你被控建立了資訊網,四處傳播你們所謂的‘螞蟻革命’的破壞性思想。”
姬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倒引起了那些女陪審員的注意。病休的小學老師再也不盯著自己的指甲看了,而地鐵司機的手指也不再敲打桌面了。
姬雄說道:“好的思想應該被儘可能地廣泛傳播。”
“是‘螞蟻式’的宣傳嗎?”檢察官問。
“不管怎麼說,從一種非人類的思維方式中受到啟發來改革人類的思想,這還是讓許多與我們有聯絡的人士感到高興。”
檢察官又站了起來,雙手在空中揮舞著說:“陪審團的女士們、先生們,你們都清楚地聽到了。被告竟然還打算傳播那些荒謬的思想來破壞我們社會的基礎。螞蟻社會如果不是一個等級社會那又能是什麼呢?螞蟻一出生就是工蟻、兵蟻或者有生殖力蟻,在任何情況下,它們都不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社會沒有多變性,立了功也不可能得到晉升,這是世界上最不平等的世界。”
姬雄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
“在螞蟻社會中,當一隻工蟻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