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1 / 4)

小說:佔戈 作者:津鴻一瞥

是路過的女子,不至於牽連。將軍走吧。”

我點了點頭,任由他們推著我去了府兵署。

聽到當牢門砰地關上,獄卒在外上了鐵鏈,我坐在稻草堆上,感慨萬千。當年我也是因為牢獄而認識了師父,現在又回到了起點,只是牢裡只有我一個人,和一群老鼠。

皇上會來救我嗎?誰能調動府兵署的紅甲軍?身上的信件已經被人搜去,找史家求助也遙不可及。

我想到一個人,卻毫無憑據,搖了搖頭,自己也覺得好笑。

這牢裡溼氣重,又終日不見陽光,我不知日夜,更不知時辰,頭混混沉沉之時便睡了過去。舟車勞頓,這一覺倒也睡得安穩了。

等我醒來時,已經有人送來了一碗白飯。我本來還妄想有人能在飯裡藏點菜,吃來吃去也就是白米拌沙子。不過三天之後,我就不再抱怨了,因為難得才會送來一碗拌了沙子的糠。糠,我出生的時候天下已經安定,百姓生活開始富庶,家裡再貧苦,也不曾吃過糠,最多也就是喝稀飯。

現在我只能吃糠,而且還吃得津津有味,恨不能多吃些。

我想過不食嗟來之食,也想過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只是,我更關心我的性命。黑牢之中,不知怎麼就會死了,或是疾病,或是無疾而終。我就親眼見過一個相識的獄卒收了人家的銀子,半夜用沙包把人家壓死,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人一旦入了獄,便是犯,一半已經是狗了,還有一半也沒人形。

所以,我每次都把少許的糠餵給老鼠先吃。

終於有一天,那隻吃了我糠的老鼠死了。

糠裡有毒。

“他吃了?死了嗎?”門口有人輕聲說著。

“死了死了,死透了。”我大聲在裡面說道。

門口兩人同時驚呼一聲,旋即沒了聲音。

我放開喉嚨大笑了一陣:“我在高濟,喝著倭奴的血,吃著倭奴的肉打仗,那麼毒都沒能毒死我,你們這點小毒想毒死我?做你們的千秋大夢吧!”喊了幾遍,我渾身無力,胸口又有些悶,便不再言語,爬到門口,就著門縫吸了幾口氣。

他們一直沒有再給我送來一餐飯。

他們想餓死我,渴死我……

但是他們錯了,地牢溼冷,雖然暗無光線,我還是循著聲音找到一處滴水的所在。雖然很久才能滴下一滴,但是我也不至於渴死。只是這食物,我看著成群跑來跑去的老鼠,嚥了口唾沫,卻只有喉結幹動。

第三十章 替人織就嫁衣

我終於決定吃老鼠了,因為再不吃,以後想吃也吃不動了。雖然我是個殘廢,抓這裡的老鼠卻是簡單,因為它們根本不怕人,有時候還敢咬我。“既然你們敢咬我,我也能咬你們!”我對自己反覆說了幾遍,用盡全身力氣抓住了一隻從我身邊跑過的老鼠,閉著眼睛張口就咬。

我不知道自己咬的是老鼠的哪個部位,一股腥甜的味道流入我的嘴巴。它只叫了兩聲便不叫了,也停止了掙扎。我突然一陣噁心,甩手將它扔得老遠,胃裡一陣翻騰,乾嘔半晌,卻什麼都吐出來。

滴下的臭水讓嘴裡的腥甜更刺激了我的胃,又拼命乾嘔了一陣,我昏昏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夢見了美酒,夢見了大塊大塊的烤肉。我還夢見我拿起一塊豬腳,正放口大嚼之時,一陣劇痛,睜眼一看,我居然捧著自己的手,已經咬出了血。

頭已暈,眼也花,飢腸轆轆,卻怎麼都睡不著。

我終於忍不住了,掄起雙手,爬遍了牢房去找那隻死老鼠。那隻老鼠還在,我只留下了骨頭和皮毛。不過吃完之後,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噁心,又吐了個乾淨。

聽師父說過一個故事,有個道士,修的戒殺道。一日晚歸,無燈火星月,踩上了一隻蛤蟆,差點滑了一交。自然,那蛤蟆也給踩扁了。道士惶惶終夜,第二天起來一看,原來只是踩了一個爛茄子。

師父的這個故事,是要告訴我,我們心裡以為它是茄子便是茄子,我們以為它是蛤蟆,便是蛤蟆。戒的是心殺,而不必空守不殺……

我以為我吃的是老鼠,所以我會吐。但是現在,我只以為自己吃的是雞腿豬腳,所以,我不吐了。非但不吐,我和老鼠反而更親近了,無事時也拿它們當作寵物,消磨不可見的光陰。

這間牢房,很久沒有聽到有人下來了。

我要以吃老鼠來了結殘生?我的殺孽太重了,這就是世人道的天譴吧……

原以為已經得了兵者之心,生死無掛,不料死到臨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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