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到這封信會遭人窺探,葉天問在其中並沒說到太多有用的資訊。簡單通報了一下情況後大半的篇幅卻是在勸說葉易安自己保重就好,不用執著於救他出雲翳洲。
觀其在信中的語氣,似乎並不反感於當前的囚徒生活……這究竟是他的真實想法,還是為了安慰自己刻意為之?將兩頁竹紋紙上的內容反覆琢磨,越琢磨反倒越拿捏不準了。
這一夜,葉易安坐到很晚。
第二天正午時分他準時來到了尾生廟,言如意果然如約等候在此,以她的身份在長安城這道門核心之地毫無訊息的一等八天,臉上居然看不出半點煩躁與不安。
她就如此篤定我不會出賣她?這個想法讓葉易安不舒服,很不舒服。
“明天一早動身,你在終南山五松巖注意我的行蹤就是”頓了頓後,葉易安方又補充了一句,“此番同行的還有道門前山南東道清心堂堂主虛可”
兩句話將事情說完後,葉易安毫不多留的轉身離去。緊皺眉頭的言如意想要問話時,他人已出了狹小的尾生廟。
當日黃昏陪李玉溪再次出遊歸來後,葉易安便以家中有事需要速歸為由向其辭行,李玉溪倒並未多留,只是著其儘快歸來。
第二天早晨,葉易安一推開門就看到虛可一身道袍的身影。
他就這樣走了?難倒真不怕玄都觀的禁足令?既然下了禁足令,難倒玄都觀就無監控手段?
這些念頭只在葉易安腦海中浮現,臉上並無絲毫異常。兩人點點頭算是寒暄過後便邁步繞到了右側松林之中,而後由此各展神通前往相州。
葉易安沒有馭器,用的是甲馬符術,金雕排雲而上時的清唳在山間可謂震於四野,不愁作為有心人的言如意注意不到。
與虛可實在沒什麼好說,一路無話直達相州,其間,葉易安並未留意言如意的行蹤。
過相州城而不入,兩人直接到了龜甲獸骨所在的山丘,葉易安以術法挪開巨石解除佈下的禁制,手指黑黝黝的洞口,“龜甲獸骨就在其中,仙長請”
“你既來過便頭前帶路吧”
早知必然如此,葉易安聞言淡淡一笑,當先走入洞中。
入洞之後光線頓時黯淡下來,葉易安並未回頭,身後虛可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走不多久,死鬼李成拓寬的這一截通道已然行至盡頭,復又往前幾步,葉易安眼前陡然一黯,入洞時驅動的天眼術法莫名自行消失,與此同時,他那心湖深處又如上次來時般響起得自於神農聖殿的音聲。
“咦!”身後,虛可的腳步聲戛然而止,顯然他也察覺到丹力突遭禁錮,術法失靈的異狀。
等待已久的時刻終於到來,濃濃的黑暗中葉易安眼中驀然爆發出兩道銳利如刀的殺芒,沒有片刻遲疑拖延,轉身之間已全力攻向虛可。
之所以如此痛快將虛相帶來此處,葉易安要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很清楚,當虛可龜甲獸骨到手之時必定再不會容他,不管此前的交易如何,其結果註定兩人不能共存於同一個秘密之下。
即便只是為了自保,也必須你死,我活!
更何況,自那日虛相憑藉紫極宮的力量揭破虛可曾為山南東道清心堂主的身份後,葉易安心中便已生出勃勃復仇之火——就是這賊道抓走了師父,也是他夥同清雲將自己投進了黑獄之中。
此仇不報,何以心安?
今日將虛可引來此地,正是要借通道中能禁錮丹力的特性佈設陷阱。
一個能使強弱互換,必殺虛可的陷阱。
第132章 入石門,殺誓
轉身疾攻,一擊得手,“蓬”的悶響聲中,虛可身體遭暴擊斜飛出去的同時,數點溫熱飛灑在了葉易安臉上。
溼溼的溫熱裡有著濃濃的腥氣。
這是血
虛可的血
一擊得手,葉易安不曾有半點放鬆,恰在這時,心湖內得自神農聖殿的音聲大作,剛才陡遭禁錮的丹力再度恢復。
裂天斬鬼刀驀然而出,玄黑護器毫光與通道內的黑暗融為一體,唯有碩長刀刃處的那一線暗紅森森如血,烈烈無聲的龍吟長嘯中向虛可殺去。
天眼術法下通道內一覽無餘,虛可被凌空抽飛後重重砸向通道一側的石牆,更為沉滯的悶響聲中,口中再次噴出一口暗血。
此時虛可的道髻凌亂如鬼,臉色灰敗,胸前處的衣服都已碎裂,顯然,葉易安適才那蓄勢猛發的一擊實在太狠,在丹力瞬間消失的情勢下虛可的肉身已遭極度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