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又有幾人真正在意?”
言如意撇嘴一笑,“要是錦繡盟那些人都在意駱錦繡父子之死,你天機谷焉有出頭之日?再則以李隆基天寶年間十四年的作為,百姓豈能不離心離德?”
葉易安搖搖頭,將觸景生情的那抹幻滅感深藏心底,不再多說什麼隨著言如意到了承福坊一處幽靜小宅安置。
承福坊可謂洛陽北城最靠近皇宮的坊區,出坊門東行不幾步就是宮城的承福門。
將葉易安安頓好後,言如意便自去忙碌,見她沒有主動要說的意思葉易安也就沒問。
這一夜和第二日整個白天都沒再看到她,葉易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靜靜等候。
太陽落山時言如意回來了,此時的她女作男裝,身穿禁衛服色,一併遞了一件同樣的衣服給葉易安。
換過之後從小角門裡出去,外面已經等著一隊人,是四個禁衛和五六個太監共同擁著三輛牛車。
葉易安跟著言如意插進四個禁衛的小佇列正中,其間也沒人說話,鞭子一甩,牛車轔轔向宮城承福門行去。
承福門乃是宮城的一處小側門,其重要性不說與端門及左右掖門無法比,就是宣輝門、含嘉門也遠遠不如,這裡戒備本不森嚴,但牛車卻就在這裡被擋住了。
眼見牛車被擋,車旁一個高瘦太監上前兩步噶著嗓子叱道:“囚攮的措大,眼睛被屎糊了還是鍾酒鍾壞了腦殼,連東宮的人也敢攔!”
“這是誰滿嘴噴糞?呦,原來是王公公,下邊的鳥兒都沒了,怎麼上邊還這麼大火氣……”,說話間就見一個甲冑輝煌的武官撇著兩條羅圈腿晃盪過來,只看他走路的姿勢就知道這是個難纏的老兵痞出身。
葉易安見高瘦的王公公臉色變了變,嘴角一抽主動迎上前去,躬腰拱手主動伏低做小將那羅圈腿校尉拉到一邊,而後兩人拉手摩肩了好一會兒,羅圈腿校尉方才滿意的揮手放行。
牛車繼續前行,葉易安扭頭看了言如意一眼,言如意麵無表情。
東宮!
自安胡兒僭越稱帝,確曾立過東宮太子並詔告天下,只是從剛才那一幕看,這個偽燕的太子安慶緒似乎地位很不穩當啊!一個小小校尉都敢在東宮的宮人面前甩臉子。
一個是魔門前木薩,一個是偽燕的失意太子,這兩人會結為盟友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葉易安沒有對此過多琢磨,他琢磨的是這個十有八九已經失勢的所謂太子究竟能帶來多少幫助?
今天整個白天他都沒出門,安靜下來後也就有心思細想這一趟洛陽之行。最初也確實後悔過決定的太草率,來的太莽撞。《孫子兵法》中曾說為將者不可怒而興兵,誠哉斯言!
但現在人已經到了洛陽,後悔也已經晚了。這種情況下他就將更多的心思花在了琢磨言如意的行動上。與言如意相識多年,合作也有多次,他深知言如意絕不是腦子一發熱就去冒險的人,她敢於這樣安排必定有所依仗。
這個依仗的難倒就是安慶緒?
心下想著,葉易安又扭頭看了言如意一眼,言如意依舊面無表情。
一路沉默,其間路遇多起手執宮燈及驚聞鑼的巡守宮人,好在沒有人上來刁難盤問。兩柱香功夫後,牛車順利駛入重光門,王公公長鬆了口氣,東宮到了!
沒有人說話,言如意打了個眼色示意葉易安跟著自己,而後兩人離開牛車小隊在王公公的引領下到了一處極荒僻的配殿。
配殿寬大,襯的裡面唯一點燃的那盞燈燭猶如鬼火,兩人進門之後王公公就從外面關上了門戶。
寬大陰冷的配殿內只有一個華服青年焦躁的來回踱步,晦暗的燈火下他臉上的表情愈發顯得陰晴不定。
見兩人進來華服青年長出一口氣,疾步間幾乎是衝到了言如意麵前,還沒開口先已滿眼戒備的盯著葉易安,“這位是……”
“葉易安”,言如意口中說著,手上已接連放出數道禁制,將三人籠罩其中。
“你就是滅了錦繡盟,一統散修界的那個葉易安?”,華服青年雖然疑惑於葉易安太過年輕的容貌,但眉宇間已有喜色層層漾開。
“見過太子殿下”,葉易安拱拱手,口中雖在見禮,動作上卻著實算不得恭敬。
眼前這人自然就是安胡兒的次子安慶緒了,其人原名安仁執,與兄長安慶宗同為安祿山原配康夫人所生,自幼武勇,尤擅騎射,很得安胡兒寵愛。當年還不滿二十歲便已高居大唐鴻臚卿之職,慶緒之名也是由玄宗欽賜。偽燕立國之後他也水漲船高被封為晉王,隨即備位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