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兩道劍風,胸口終是一麻,被點中了三處穴道。
楚韻如一招得手,再不停留,順著他的胸口一路點下來,直點了二十多處穴道,確保他衝不破,這才放手後退。
她心中還在慶幸,總算自己把穴位記得準,沒有點錯。額上已是汗如雨下,右手痠疼得直如斷了一般,身子搖搖欲倒,暗自還為自己居然可以堅持到這種地步而感到震驚。
容若大叫一聲,撲了過去,雙手扶住楚韻如,連聲道:“韻如,你怎麼樣?”回頭又衝納蘭玉吼:“快把解藥拿來。”
“哪有什麼解藥。我自知武功不足,為了自保,便在箭上做些小手腳,也帶些小玩意在身上,所謂的毒藥毒箭,不過只是一些麻藥,那斷魂粉,也只是普通的花粉。”納蘭玉忙開口說明。
聽了這話,傷重的秦福和被制了穴道的高壽,一起往上翻白眼,發出一聲大叫,生生被氣得暈了過去。
容若心中微松,卻覺懷中香軟嬌軀柔弱無力,心中又是痛極,耳旁聽輕柔的聲音低問:“皇上,你沒有事就好了。”
容若眼中見她蒼白的臉上,展開花一般的笑顏,更是又愧又悔,顫聲道:“韻如,你為何待我這樣好?你為何要為我這般拼命,你……”
楚韻如溫柔微笑,連笑容都是虛弱的。
剛才的一戰,用盡了她所有的心力,讓她現在連站都站不住,只得依靠在容若的懷中。
為什麼這般拼命?為什麼忽然間,什麼害怕,什麼膽怯,都忘記了?
她又何嘗知道?只知他遇險,她便撲了過去,根本沒有思索的餘地,更不會去考慮為了什麼。
她只是微笑,笑得如一朵花,靜靜地開放。
容若凝視她蒼白含笑的臉,忽然垂下了頭,火熱的額抵在她輕輕起伏的肩頭,久久不動。
有一陣子,楚韻如幾乎以為他哭了,但並沒有。
過了很久,楚韻如才聽到他一字一字地說:“我發誓,從今以後,再不會叫你這樣為我拼命,我會好好保護你,絕不讓你受傷害,絕不再任由你一個人拼力苦戰,我卻束手無策的事情再發生。”
他一直沒有抬頭,他的聲音也不大,但字字句句,竟深沉得像不是由口中說出,而是直接從心裡喊出,又流進她的心中一般。
楚韻如垂手,本已無力的纖手,悄悄的抱住這男子因為傷心而伏在她肩上不肯抬起的頭,心中一片溫柔。
她早已忘記了剛才的血戰,也忘懷了此刻的行為多麼不合她所學習的禮法規矩。
沒有人能真正瞭解,容若是在怎樣的心情下說出這句話的,沒有人能真正明白,為了實踐這句諾言,容若準備付出什麼,又將會付出什麼。
只是,幾乎每個人都被這一對不知不覺擁抱在一起的男女所震動。
陽光下,楚韻如微笑的臉容如一幅最美麗的畫,容若緊擁她的雙手,似一個永不變更的承諾。
蘇良和趙儀,本來還想冷笑一聲,嘲笑幾句,這個沒用的皇帝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大話,但不知為什麼,誰也沒有開口。
納蘭玉靜靜望著他們,眼眸之中一片溫和愉悅。
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他們身上,竟沒有絲毫注意到,遠處,一個如花似月般美麗的女子,在二十名內監高手的包圍下,以一種攬月流雲般的姿態,輕盈應戰,悠然取勝。然後像弱柳扶風一般,無聲無息來到了他們的身旁。
看著容若與楚韻如環抱在一起,她美麗的眼眸,流露出一絲淡淡的不屑。
方才她遠遠望來,只見一個女子拼力應敵,而一個堂堂男兒卻畏縮不前。縱然那人是皇帝,卻也不是這心如雪玉般清高的女子能放在眼中的。
只是這些輕視卻又不便表現在外,她輕盈盈施禮:“拜見陛下。”
容若猛然驚醒,忙抬起有些紅通通的眼睛看向她。這時才略略領悟到董嫣然竟是絕世高手,幸虧了她的幫忙,自己才保住了一條小命。
想起以前在街上見她被無賴調戲,迫不及待跳出來英雄救美的往事,容若不免有些羞慚。
若是以前碰上這事,不知道容若會怎樣手足無措,但此時此刻,他一顆心全在楚韻如身上,竟沒有生出太大感觸,更不曾舉止失措,只是客氣而真誠地說:“董姑娘好功夫,多謝你出手相救。”
他口裡雖然有些驚奇地向董嫣然稱謝,手卻一直用力握著楚韻如的手。
楚韻如臉色微紅,輕輕地想把手抽回來,卻引得容若更加大力握緊。
董嫣然悄